梨嵘月知道阿芳搬出小孩只是个幌子,她打算跑路了,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梨嵘月咳了两声,面色冷了冷,就阿芳现在给她拉的客人挣的两个钱,还不够当初打点关系摆的一桌。几次三番想先敬酒才好开口,只是被潮有信拦了,所以才挑了这么个生硬的头。
所有人的脸色跟着梨嵘月一起变了,包括小兰。她虽然没有听懂,但是她非常渴望能和阿芳姐学一手,多挣点呢。
人是她招的,英子却一直沉着没有讲话,按道理这个时候她怎么都该表个态。
陈律只得开口,就好像喝多了一样:“妹子!”
他这一声吼,所有人不免都向他看去。
“虽然是口头应承,没个纸啊张啊的。梨姐看你实在帮你把事办了,不带这么做人的啊。”
当初招她进来的时候,陈律也在,又赶上这么一出。
阿芳陪着笑:“都是孩子。没有办法的事情。”她低下头攥着手,下定决心:“这几个月的工资我不拿了成吗梨姐,这事是我对不住。将心比心,谁家都有小孩不是么。”
她这两个月挣的不少,说不拿就不拿还真是有点气魄。可要不是梨嵘月,她丈夫今年还在里边过年,一家子团圆都没指望。
梨嵘月体贴她的难处,从客观上讲,梨嵘月的的确确帮了比自己的忙要大的忙,可从主观上,任谁看,也不过她们有关系人指头缝里泄的一点肉。
说实话梨嵘月实在是个神经大条的人,这点她自己也认。
阿芳拐弯抹角搬出小孩。
她其实有点不爽。
可说到要退工资……
不知道梨嵘月落没落忍,桌子那头传来不近人情冰凉的声音:“姐,你当时的事不小。也不是花钱能解决的。”
梨嵘月才出声:“没有的事。吃饭吧。要带小孩去哪?”
好似刚才的冷箭暗刀都没有出现,“上海。想着哪怕学不了多少能熏陶点。不读书只能接我的班。”
小娟担心起自家大女儿,放下筷子跟着搭话询问起来。
小兰想,接班有什么不好,阿芳姐手艺这么好?
梨嵘月看向潮有信那个书呆子,幸灾乐祸地猜。潮有信心里一定是在冷言冷语,读书也是能熏陶出来的?
不免心情好了很多。
潮有信刷锅,把今天用到的几口锅往池子搬,让碍事的梨嵘月站远点。
“哎!谁让你懂我们核心机密的?!”
看她说的这么像回事,潮有信蹙着眉:“我不知道是机密。”
梨嵘月“切”了一声,好似发出极大的轻蔑,枕边人果然不得不防。原来这在潮有信眼里已经不算机密的程度了?
“读书怎么样啊?最近好不好。”
问得不尴不尬,她也确实不是成心问。
“学生就是读好书。别的事情少管知道吗。”
等到梨嵘月警觉学生潮有信已经比小兰这个早早混迹社会的小孩懂太多的时候。潮有信已经变成小红美发一群大人里烧饭最好吃,并且专业的洗碗工了。
潮有信面色从容反问:“不想我插手。”她退开一个空格扭头看向梨嵘月,“那你怎么不来刷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