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在潮有信眼里,梨嵘月允许她烧饭,允许她刷碗,允许她洗衣服,允许她做一切伺候梨嵘月的事情。但是不允许潮有信管到梨嵘月头上。
这离当初收留吆五喝六边牧的进步速度,都远远不如。甚至大有百米冲刺倒退的地步。
究竟谁是这个家的主人?
梨嵘月觉得学生读书就挺好的,从不认为也没考虑过再高智的人需要社会化,好像聪明人出了大学,就天降办公室白领,领大工资。
而始终没有意识到,这是只早早就高度社会化的边牧,否则以她们吵架的敏感程度。狗,早就气死了。
潮有信在围裙上抹了两把手,把围裙挂在钉圈,上楼去了。
她拉开帘子,一股烟民聚众后残留的烟味散在房子里的每个角落,阿芳姐半靠在墙面上,脸朝窗外缓缓吐出一口女士香烟。
帘子外小兰还在和小菊恼,嘻嘻哈哈的声音被她们传得七零八碎。潮有信揣兜,喊了声:“姐。”
阿芳看着她,放在嘴边的话突然又不想了,窝在沙发里把剩的一点屁股烟抽掉。
“姐,我妈给你拿的钱。我没什么事。带我妈先回去了。”潮有信把红包放下。
阿芳扫了眼小信手里拿的红包,又看着桌子上,拿东西随便绑了一下的一捆钱。
这才是梨嵘月给的钱,根本不会专门找个红包装一下。阿芳表情出现一滞,思绪被这两沓钱弄乱:“你妈刚上来给过了,你……”
潮有信神色自若,把红包拿回去,“拿混了。先走了姐。”
从始至终就站着,连坐都没坐下。
“你恨我是吗小信。你讨厌我利用你妈妈,然后拍拍屁股走人?大人的事情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
少女沉默半响,依旧的,刚从学校回来的校服衬衫紧绷着。靓丽的紫棠色往昏暗死寂的夜晚理发店投注了另类的颜色。
阿芳猛地当头一棒,从这个看似傲慢的高中身上读到了一份至今没弄得明白没来得及理解的情绪。太糟糕了。
不知道是怎样的驱使,她劝告了句:“别把自己弄得太累小信。也不要因为你妈妈放弃你原本的路好么。”
没有。
没有很累。
在这件事上,不辛苦。
潮有信立在那里,抬起头,祝福她:“一路顺风姐姐。”
姐姐我都祝福你了。
……
晚上潮有信掏出梨嵘月包里的女士香烟:“什么时候开始抽女士香烟的?”
“少让别人接你的烟。”阿芳姐手里烧到屁股都没舍得扔的就是梨嵘月的,俩人就这么一口一口抽掉了。
梨嵘月急了:“这么贵的烟别给我折了,你还管起你妈我了。”
为什么别人抽一口烟她抽二手烟?
凭什么别人抽一口烟她抽二手烟。
“今天开始戒烟。”潮有信把烟包掏得一干二净,把烟扔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