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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第1页）

第三章王俊德剪皮衣

自日本人踏入张家口，张家口商会便被其牢牢掌控，张家口的商业也随之陷入一片混乱。市场上商品严重滞销，买卖近乎瘫痪，尤其是皮毛商家，更是忧心忡忡，四处奔走相告。他们暗中积极活动，一心想着选举出值得信任的商会会长。

商会召开秘密会议，进行商会会长的选举。众多商会会员齐聚大堂。白老板率先发言：“之前咱们的会长因后老有病辞去会长职务，今天，咱们就来选举新会长，大家先提议一下，谁适合担任这一职位？”

赵老板赶忙说道：“我觉得李天顺当这商会会长最合适不过了，李掌柜为人正直，办事公道。”天顺连忙摆手：“不行不行，在座的各位都是能人，我实在难当此重任。”

田庚接着说：“依我看，大源永的赵老板当这商会会长才最合适。毕竟李掌柜还年轻，与大源永的赵老板相比，资历尚浅，赵老板说话办事更有分量。”赵老板却推辞道：“不行不行，还是让李掌柜当吧，我年纪大了，哪能比得上年轻人。”

白老板见状，便说：“那好，咱们投票选举，谁得票多，谁就当这个会长。”众人开始投票。投票结束后，白老板唱票：“赵老板一票，李天顺一票，李天顺一票，田老板一票，赵老板一票……”唱票结果出来，白老板高声宣布：“下面我宣布选举结果：李天顺18票，于老板13票，赵老板12票，田老板7票。按照选举规则，得票最多者当选，所以李天顺当选为皮毛商会会长。”

在众人的殷切期望中，天顺当选商会会长，他也毅然决然地担起了这份重任。天顺和大家一同分析当前的形势，强调要团结起来，对抗日本人对中国的统治，尤其是对皮毛行业的封锁。各皮毛行纷纷诉苦，称如今生意实在难做，特别是日本人实行的统购统销政策，让他们苦不堪言。

与此同时，在日本会馆，日本队长腾田正与王仓锁交谈。腾田说道：“我们大日本，要统治整个中国。张家口是商业重地，这里的商业，尤其是皮毛行业，我们必须牢牢管控，你明白吗？”仓锁连忙点头：“我懂，我懂。”

腾田又问：“我需要你们中国人的协助，你能为日本帝国效力吗？”仓锁立刻立正，大声说道：“能，我听从队长的指示！”“掌控商会。”“商会已有会长，我无权掌控啊。”“那我就把这会长之位交到你手中。”“太军如此信任我，我一定为太军效劳。”

“现在我要你做的，是为我们日本人制作五千件皮衣。这地方天气太冷，我们的军人需要皮衣保暖，要尽快完成。你去和商会的人说，让他们赶紧做，越快越好。”“好，我这就去办。”

王仓锁回到家中，思来想去，觉得给日本人做五千件皮衣是个难得的好机会。自己的细皮坊正愁没活干，这不正好是翻身的契机吗？于是，他擅自揽下了这五千件大衣的活。想到这儿，仓锁来到皮坊，和三喜子商量此事。

王家皮坊里，三喜子正在专心做活。王仓锁走进来，三喜子惊讶道：“掌柜来了，快里边坐。”王仓锁坐下后，兴奋地说：“这回可好了，咱们有大活干了，这可是一笔大买卖。等这批活做完，我看我爹还有什么话说，这下裕生鸿不久后肯定就是我的了，也让我爹看看，我可不是他认为的那样没本事。”三喜子高兴地问：“真的吗？那我去安排人进料。”王仓锁叮嘱道：“好，一定要把这批活做好。”

然而，日本人很快就来搅乱商会。张家口商会正在开会时，腾田带着仓锁和几个日本人闯了进来。腾田一进门就大声问道：“谁是商会会长？”商会会长天顺站起身来：“我是商会会长。”腾田示意天顺坐下，随后宣布：“从今天起，日本大帝国对中国施行统治，特别是经济方面。商会必须聘用日本顾问和翻译坐镇监视，操纵工商经济命脉，实行分而治之。张家口已成为伪蒙疆自治政府首府，商会会长由王仓锁担任，以后商会的事，大家都要听他的，明白吗？下面由会长王仓锁讲话。”

王仓锁站起身，得意洋洋地说：“大家听好了，日本大帝国对我们中国给予支持，帮助我们发展，每个中国人都要欢迎他们，听从日本帝国的指挥安排。以后由我主持商会，希望大家多多关照。”众人心中暗自咒骂：这个狗汉奸，竟然还当上了商会会长。每个人心里都对他充满了鄙夷。

此后，商会常常暗中活动。一天，几个人聚在一起商量应对之策。天顺说：“日本人切断了我市与京津和南方各省、市的贸易往来，封锁日用生活物资的来源，还以同业公会系统强制成立各种组合，像盐业组合、棉布组合、百货组合、面业组合等，把关系国计民生的物资统统控制起来，实行配给制。还规定凡加入组合的商号，必须听从组合统一指挥，不得再单独从事本行业务活动。更过分的是，他们把粮食也统制起来，成立‘谷物联合会’，强行将我国大批粮食运往日本，导致物资奇缺，物价飞涨，黑市猖獗，工商营业萎缩，金融币制混乱，互不流通。不仅如此，工商户还常常蒙冤受屈，‘囤积罪’‘暴利罪’等莫须有的罪名强加于身，任由他们宰割，张家口的工商业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如今商会名存实亡，对工商户的困境不管不顾。大家说说，我们该怎么办？”

赵老板气愤地说：“自从日本人来了，咱们这生意就没法做了，料进不来，货也销不出去，整个皮毛行业停业停产，这简直是不让咱中国人活了！”钱老板也激动地说：“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日本人在咱中国肆意抢夺，我们皮毛行业的同仁要团结起来，共同抗日，绝不能让小日本得逞！”常老板附和道：“对，我们绝不能让日本人得逞！”翟老板更是怒骂：“他娘的小日本算什么东西，好好的光景都被他们祸害了，说什么也要把这些小日本赶出中国！”天顺坚定地说：“这话没错，咱们一定要把小日本赶出中国！”翟老板接着说：“李老板，你年轻有为，就带领咱们皮毛行业干吧。什么狗屁商会王会长，我们才不听他的，我们听你的！”天顺提醒道：“现在到处都是日本人的眼线，我们只能暗中行动。”

王家皮坊里，工人们正在加班加点为日本人制作皮衣。王仓锁催促着工人：“大家快点干活，这批活要尽快完成，这可是给日本人做的。你们知道吗？我现在可是咱张家口商会的领导，是日本人的红人，所以要为日本帝国好好效劳。”

拴柱听了，气愤地说：“你这不是当汉奸吗？出卖祖国，这种活我不干了！咱们这样做，不就是帮着日本人打中国人吗？咱还算什么中国人？”王仓锁呵斥道：“你懂什么？日本帝国是来帮助咱们中国发展的，是和咱们友好的。”拴柱反驳道：“我可没见过这样的友好，在中国的土地上烧杀抢掠！”王仓锁不耐烦地说：“现在我是老板，你必须听我的，赶紧干活！”

拴柱不再说话，只是慢慢腾腾地干活，心里十分抵触，不想给日本人干活，可又迫于无奈。他心想，得想个办法停下来，不再做这昧良心的活。王仓锁走后，拴柱拿起裁刀，狠狠向自己手上割去，鲜血流了出来。他大声叫喊：“啊……”

徒弟见状，连忙焦急地询问：“师傅，师傅，您这是怎么了？”

拴柱紧紧捂着受伤的手，脸上满是痛苦之色：“手，我的手啊！”三喜子见拴柱手受伤，心急如焚，立刻跑去寻找王仓锁。

此时，王仓锁正在整理衣服，准备出门。三喜子匆匆忙忙地走进来。

三喜子满脸焦虑，急切地说道：“仓锁，你还是再雇几个老师傅吧，这活我们实在做不出来了。龚师傅的手艺是最快的，可现在他受伤了，几个徒弟根本顶不上，做不出活来。现在就剩我和从德义合雇佣来的那个老师傅还在做了。”

仓锁听后，脸色一沉，颇为不悦地说：“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就受伤了？”

三喜子赶忙解释：“是做活的时候不小心划伤了手。”

仓锁冷哼一声，满脸不屑：“我看他就是故意和我作对！这时候上哪儿雇人去？你要是觉得行，你去雇吧！”

三喜子无奈之下，只好点头应道：“好，那我去试试吧。”

在拴柱的住处，拴柱坐在炕上，默默地抽着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拴柱自言自语道：“这批活马上就要做完了，可我的心里却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实在难受。眼瞅着活做完就要交货了，这几天我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说什么也不能让这些皮衣交到日本人手里，绝不能！”

拴柱绞尽脑汁，一心思考着如何才能阻止这批货送到日本人手中，为此他茶不思饭不想，他看着一件即将做好的衣服，他心中烦躁不已，一拳砸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王仓锁指挥着工人，把做好的皮衣装上马车，准备送往日本人的住处。

拴柱得知这个消息后，心急如焚，赶忙来到王俊德的屋里。

拴柱喊道：“老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