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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第1页）

第五章婚事与波折

天兰满心欢喜地为小虎筹备婚事。布置新房，玉竹来帮天兰，缝被子，贴窗花和对联。

天兰忙里忙外，一心扑在为小虎布置新房上。她想着儿子即将成家立业，天兰满心欢喜。小虎从小没有父亲，如今能长大成人、娶妻生子，天兰倍感欣慰。在她眼里，儿子不但技术精湛、头脑灵活，办事稳重又敢作敢当，性格随了他舅舅，各方面都十分出众。

天兰正在贴窗花，玉竹说道：“来，我来吧，你去看看贴得正不正。”

天兰站在地上，仔细端详着，喊道：“歪了，歪了！”

玉竹疑惑地问：“哪歪了？”

“左边再高点。”

天兰指挥着。“行了吧？”玉竹又调整了一下。

“好了！”天兰满意地说。

到了晚上天兰来到小虎房间。

小虎喊了声：娘。

天兰问：你没睡。

天兰坐下。

小虎问：娘，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您。

天兰说：什么事你说。

“娘，我的亲爹到底是谁，那天我到王家熟皮子，王俊德让我喊他爹，玉竹姨姨现在也让我喊她姐姐，说她是我的亲姐姐。还有人说三喜子是我的亲爹，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兰点头：娘也是为这事来的，你就要成家了，你是大人了，你的身世娘应该告诉你了，二十年前为了给你姥姥买口棺材，你姥爷把娘卖到王家做丫鬟伺候王老夫人，也就是你的亲奶奶，那个时娘才16岁你奶奶对娘挺好的，娘很感激他老人家，你奶奶很喜欢娘，她和娘说了她的心里话，王家虽然有王仓良和王仓锁两个儿子，可两个儿子都不是王俊德的亲生儿子，王仓良是大夫人带着肚子嫁来生的，二夫人不生养仓锁是二夫人从娘家过继过来的，王俊德只有玉竹一个亲生骨肉。你奶奶想给王家留个后，想让王家有一个自己血脉的继承人，老人和娘商量，想把娘娶进王家做王俊德的三房太太，可是之前玉竹的姥姥刘姥姥在王家是有功劳，是她出钱让王家开了皮坊王家才发展起来的，娶二夫人时刘姥姥有言在先，娶了二夫人，不许再娶第三房了，你奶奶没法和亲家开口，只好让娘前怀孕后过门，那时娘还小，也不敢反抗，只好听从你奶奶的安排，就和你爹王俊德同了房没过多久，娘真的怀上了，就在娘快要临产的时候，你奶奶突然去世了，你奶奶死后，二娘就逼着娘离开王家，那时候我眼看着就要生了，我该去哪里生孩子，没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留在了王家，把你生下来。二夫人也觉察到我生的孩子跟你爹有关系，所以想尽办法偷我的孩子，一计不成又使一计，让侄儿三喜子冒名顶替说我和三喜子有的孩子。大夫人以为是真的就让我和三喜子拜堂成亲。娘没有办法只好离开了王家，回到你姥爷家。你姥爷羞辱辱骂娘，娘实在没法待下去了，只好带着你流落街头，靠给人家洗点衣服过日子，后来娘就带着你来到张家口找你舅舅，就一直和你在张家口生活。

小虎站起来：后来呢，王俊德，就没去找咱们。

“王俊德他做生意回来后娘去找过他，没等娘开口他就破口大骂认定娘和三喜子生了孩子。那年你因为买料的事推了田老板一下田老板倒地死了，王俊德鼓动田老板把你告到衙门定了死罪，为救你我才求了王俊德，并和他说出真相。

小虎感情复杂地说：他还真是我的亲生父亲，我怎么有他这么个爹，之前我咋也看他不顺眼他诡计多端，总是算计别人，就是他捡皮子这件事，还让我对他有点好感，我不会认他这个爹，他不配做我的爹。

“儿子，你也长大了，要成家了，以后你的事你自己处理，你认不认王俊的这个爹，你自己看着办，我也不想和他有什么来往，自从我离开王家以后，我就没打算跟他王家有什么纠葛。

”

杨家也紧锣密鼓地为小虎和杨蓉的婚礼奔忙着。各皮毛行家都收到了杨家的请柬，王俊德也不例外。

王俊德收到请柬后叼着烟，在地上烦躁地来回踱步。风林见状，劝说道：“杨家已经送来请柬，咱也该去贺喜呀。”王俊德满脸不悦，气呼呼地说：“不去！我儿子结婚都不请我，我要是去吃亲家的回门宴，我丢不起这个人！”风林仍不死心，继续劝道：“人不去，礼也该送到啊。”王俊德想了想，说：“让仓良去吧，送上一份礼就行了。”风林应了一声，便走出去安排。

风林刚走，桂香就扭着身子走了进来，阴阳怪气地说道：“老爷，今天不是那小虎大喜的日子？老爷咋没去喝喜酒呀？”王俊德狠狠瞪了桂香一眼，没好气地说：“你别在这儿幸灾乐祸，这事用不着你管！”桂香毫不示弱，继续挖苦道：“这事哪轮得着我管？我只是觉得奇怪。这是真儿子还是假儿子还不一定呢，说不定啊，别自作多情了。我看还是指望我们仓锁吧，我们仓锁现在可是日本人的红人，张家口商会会长，不比你那个儿子强？”王俊德气得脸色铁青，大声说道：“仓锁再有钱也是靠着日本人发财，我不稀罕！”桂香冷笑一声，说：“别把话说绝了，你看看你现在的处境，你那儿子不认你，王仓良皮坊生意都停工了，也就只有我儿子能呼风唤雨了。”王俊德怒不可遏，吼道：“你给我滚出去，别在这儿气我！”桂香也来了脾气，叫嚷道：“王俊德我告诉你，现在的仓锁可不是以前的仓锁了，我儿子出息了，你别以为以前瞧不起我们娘俩，我现在可是有身份的人了，不是你想欺负就能欺负的！”“狗仗人势！”王俊德咬牙切齿地骂道。桂香气得一甩袖子，转身走了。

风林再次走进来的时候，正撞见王俊德怒火中烧。王俊德愤怒地说：“我儿子娶媳妇，我这个当爹的竟然都不能参加婚礼，真是气死我了！”风林无奈地劝道：“你气什么，人家不认你这个爹，有什么办法。”王俊德猛地一拍桌子，喊道：“他不应该这样对我！他毕竟是我的亲生儿子，人常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可他就是不肯认我这个爹！”风林叹了口气，安慰道：“老爷，你也别生气了，不认就不认，等他娶了媳妇，有了孩子，说不定想开了就会认你了。”王俊德还是气不过，说：“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风林语重心长地说：“老爷，身体要紧，别想那么多了。把自己的身体养好了，多活一年是一年，儿子不认，以后说不定孙子会认你呢。”

小虎的新婚房里，大红喜字贴满了窗户和墙壁，屋内洋溢着浓浓的喜庆氛围。炕上整齐地摆放着四铺四盖的缎面新被子。天兰忙得不可开交，玉竹和杨青也在帮忙布置屋内。炕上摆上了桌子，桌上放着香甜的糖果和可口的点心。

玉竹听到外面传来热闹的乐器声，赶忙对小虎说：“小虎，快去迎接新媳妇吧！”小虎却不慌不忙地说：“姐，不着急。”“快去吧，时候不早了！”玉竹催促道。小虎穿着一身笔挺的中山服，胸前戴着鲜艳的大红花，迈步出门，在门外等候杨蓉。

远远望去，一顶大红轿子缓缓而来。轿子里，杨蓉正偷偷掀开帘子向外张望。陪送她的伴娘是杨春和二平。小虎站在门口，满心期待。轿子到了门口停下，杨蓉却没有立刻下轿。小虎上前准备拉她，杨春伸手拦住，笑着说：“嗨，还没给进门钱呢！”玉竹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红包递给杨蓉，然后拉着她准备下轿。小虎迫不及待地走上前，一把将杨蓉抱进怀里，抱进了屋里。杨蓉进屋后，先是洗脸、吃点心，随后便和小虎一起拜天地。婚礼热热闹闹地持续了一整天，到了晚上，喝完拌汤，客人们差不多都离开了。小虎和杨蓉二人坐在洞房里，起初还有些拘谨。随着夜色渐深，洞房里的花烛摇曳，小虎走到杨蓉跟前，轻轻揭起她的盖头，将她抱上炕，想要脱下她的衣服。杨蓉轻轻推了他一下，抱紧了身子。小虎有些疑惑，问道：“怎么了？不让我碰？”杨蓉娇嗔地撇了撇嘴，示意小虎先吻她。小虎心领神会，将嘴凑过去，杨蓉也热情地迎合着。一阵热吻过后，小虎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伸手去解杨蓉的衣服……

这几天，杨青为小虎的婚事忙得不可开交，本就快临盆的她，身体愈发疲惫。再加上苏夫人这几天生病，杨青还得抽空照顾母亲。一天，她吃完饭，洗了几件衣服，在倒水的时候，突然感觉肚子疼得厉害。她急忙爬上炕，苏夫人见她脸色苍白、难受的样子，赶紧让人找来天顺。天顺心急如焚，立刻去请大夫。杨青担心自己早产，觉得在娘家生孩子不合适，便让天顺带她回家。

大夫来了之后，给杨青把了脉，说道：“干了重活，动了胎气。以后可不能再干重活了。”天顺焦急地对大夫说：“你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大夫叹了口气，说：“我尽力试试吧。”杨青也急切地说：“大夫，你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大夫开好两服保胎药，叮嘱了一番后便离开了。

天顺坐在炕上，守着杨青，心疼地劝道：“小青，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和孩子。”杨青忍不住哭了起来，说：“这么多年没怀上，好不容易有了，我每天还牵挂着你。”天顺满是愧疚，说：“是我不好，可是这活不做不行啊。”杨青哽咽着说：“这都多少年了，好不容易怀上，我都快四十岁了，这个孩子我一定要生下来！”天顺安慰道：“等我把这批货交了，就什么也不干了，专门陪着你。”杨青有些委屈地说：“你什么时候真能有时间专门陪着我？”天顺叹了口气，说：“哎，这些年让你跟着我受苦了，我对不起你。”杨青擦了擦眼泪，说：“到这会儿说这些话有什么用。”天顺赶紧说：“明天我就不出去了，在家好好陪你几天。”杨青还是不放心，说：“这几天我在娘那儿，一直不放心你。我不在家，你肯定又一晚上不睡觉加班。”天顺无奈地说：“你别管我，把你自己和孩子保养好就行了。”杨青嗔怪道：“我不管你谁管你，以后别加班了，少抽点烟。”天顺点点头，说：“我知道，你就放心吧。”

等杨青睡下后，天顺又来到院子里干活。一盏油灯下，灯光昏黄暗淡，天顺专注地缝着皮子。夜渐渐深了，寒意袭来，他搓了搓冻得有些僵硬的手，继续埋头苦干。这时，二平走了过来，说道：“外边这么冷，你还在干活。”天顺抬头看了她一眼，说：“冷你还出来？”二平关切地说：“你不觉得冷啊，进屋做呗。”天顺笑着说：“我是男人，没事。你还是回屋歇着吧。”二平摇摇头，说：“我看着你在外边干活，怕你着凉。”天顺说：“没事，你放心吧，我身体好着呢，你快回屋休息吧。”二平坚持道：“我陪你一会儿。”天顺无奈地说：“那好，我回屋了。”说着，便收拾东西进了屋。二平望着屋里透出的灯光，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