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顺和伙计们精心制作的马甲终于完工,他们将这些马甲送到了三合店。老尚一看到这些马甲,激动得热泪盈眶,高兴得手舞足蹈:“李掌柜,太感谢你了!有了这些马甲,战士们就不怕冷了,打鬼子更有劲儿!”天顺神情严肃,摆了摆手,说:“客气话就别说了。现在最关键的是怎么把这些货运出去,日本人查得严,咱们得好好谋划谋划,绝不能让这批货落到鬼子手里,他们正缺这些皮衣呢。好在三合店不在堡子里,运送货物还方便些。”
一连几天天顺趁着半夜,帮老尚把货物偷偷运送到前线。战士们穿上这些皮马甲,身上暖乎乎的,心里更是热乎乎的,打鬼子的信心愈发坚定。部队首长紧紧握着天顺的手,感激地说:“谢谢你,帮了我们大忙!”
小虎的熟皮坊筹备就绪,天顺特意请来高大成指导开业。在酒店里,天顺陪着高大成饮酒,两人边喝边聊。
“听说你在南方混得不错?”天顺端起酒杯,笑意盈盈地问道。
“离开王家后去了南方,总算是闯出了一片天地。”高大成放下酒杯,神色间透着几分自豪,“在南方,我反复实验,掌握了染色的配料比例。如今染出的皮子颜色均匀、光泽亮丽,而且不掉色。就算放在80℃的水温里浸泡,毛针都不会打卷,我已经把染色技术钻研得透彻无比。”
天顺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你高大成是个能人,不管到哪儿都能发光发热。”
“当年我到了金陵的‘恒昌祥’皮坊,带着大儿子在那儿干活。我们爷俩一门心思扑在作坊里,出活又快又好,每天能加工20多张皮子,质量更是上乘,很快就完成了全部业务。掌柜看到我们做的皮大衣,毛色光亮、做工精细,激动得不行,连连道谢,还主动给我们加了工钱。我当时就说‘急人所急,帮人所难,是做人的本分,工钱您已经给了,千万别再提感谢的话’。后来我去了上海汉口路的大德祥皮货行做技工,上海的大佬听闻我手艺精湛,便请我去制作皮衣。我给他们做了5件大衣,有灰脊大衣、水貂皮大衣,杜月笙、黄金荣看了,都被这精湛技艺所折服,不仅竖起大拇指夸赞,还愿意出高薪聘请我。”
“你可给咱皮毛人争了光,长了脸!”天顺满脸敬佩。
“做咱这行,拼的就是技术。”高大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次请你来,就是想让你帮小虎把这鞣制熟皮坊办起来。”天顺看向高大成,眼神中满是期待。
“没问题!”高大成拍着胸脯保证道。
福恒昌熟皮坊开业那天,天顺、杨英、小虎、高大成齐聚一堂,天顺和高大成为开业剪彩。剪彩结束后,众人来到作坊,查看鞣制好的皮子。
“怎么样?”小虎紧张地问道。
高大成仔细端详着皮子,满意地点点头:“行,不错,这鞣制出来的皮子质量过关。”
天顺拍了拍高大成的肩膀:“这可都是你的功劳。”
“德盛昌是我学徒的地方,就跟娘家似的,我能不帮吗?”高大成笑着说道。
天顺转头对小虎说:“小虎,这鞣制作坊以后就全靠你了。先把自家进的皮子鞣制好,再出去揽业务。”
“我一定要好好气气王俊德,让他没活干才好!”小虎握紧拳头,一脸不服气。
“和气生财,别老想着和谁赌气,踏踏实实干你的事儿。上次坐牢的教训还不够深刻吗?”天顺语重心长地劝道。
“我就是要争这口气!”小虎还是不甘心。
杨家开熟皮坊的消息传到了王俊德耳朵里。此时,王俊德正躺在床上琢磨着该如何对付小虎,王仓良推门走了进来。
“爹,听说德盛昌也开了熟皮坊,还从外边请了个老师傅,就是以前在咱家干过的高大成。”王仓良一脸焦急地说。
王俊德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什么?高大成去帮德盛昌开熟皮坊了?这高大成可不是一般人,以后咱在张家口又多了个强劲对手。”
“就因为咱不给德盛昌熟皮子,他们就自己开皮坊。”王仓良嘟囔着。
“别理他们。咱家是多少年的老作坊了,他们能比得过?这皮坊谁掌管着?”王俊德一脸不屑。
“听说是李小虎。”
“李小虎?我还不信他这小子能有多大能耐。”王俊德冷哼一声。
一连几天,王俊德心里都对杨家开熟皮坊这事忧心忡忡。毕竟杨家请的是高大成这样的能人,他现在后悔不已——当年杨家把这么好的师傅派到王家,自己却不知好歹,硬是把高大成逼走了。要是能把高大成一直留在王家,说不定王家的细皮坊早就红火起来了,也不至于四处雇师傅,还不挣钱。现在这细皮坊,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就像一块大石头,沉甸甸地压在王俊德心头。如今杨家又开了熟皮坊,这不是明摆着挤兑他吗?王俊德越想越不安,起身前往作坊查看。
王俊德来到皮坊时,王仓良正在捞皮子。
“这段时间生意咋样?”王俊德皱着眉头问道。
王仓良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行啊,自从杨家开了鞣制坊,请了高大成做师傅,咱这生意一天不如一天,好多客户都跑到他们那儿去了。他们把价格压得太低,这么挤兑咱,生意实在难做。高大成还帮他们联系了好多南方、北京、天津,还有内蒙的客户。”
“这小子还有点本事。”王俊德咬了咬牙,“别理他,一个毛孩子,能成啥气候。”
王仓良又摇了摇头:“可别小看他,人家鞣制出来的皮子我看了,确实不错,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