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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第1页）

众生院。

司马难推了一车文件叫了头灵鹿，往山上飞去。

山顶雾霭弥漫，隐约中可见高耸的透明晶体排列成巨大的矩形阵漂浮在空中，众生院在一个未知的岛屿上，岛屿足够大以至于难寻边界。

而一个庞然大物，就这么整日盘桓在岛屿上空，发挥昼夜光源功能，云雾聚散无常，这里的人抬头偶能见到上空巨物，便感觉犹如被两座岛屿夹在中间一般。

每个独立个体随时都在这里感知着自我的渺小。

司马难的工作需要独自顶着压迫感来跟矩阵做信息对接，适应了百年，她还是有点不习惯，一个人走进矩阵步伐都会放缓。

矩阵中只有一个透明方台，台上可凭空生出文字幻影甚至声音气味。

司马难熟练操作，一页一页文件飘在台上，这便是录入工作，同时虚空也会出现针对文件内容生成的文字，她需要每次都记下修改处，然后回去改完再过来录，直到这一页纸的所有内容都算是“对了”纸张会消失，也就不用修改调整了。

常规工作她都麻了，但这次，她也不知道不知过了多久，越看虚空生文，神色越慌，眉头只轻微动，但目光慌乱，眼皮也抽动不止，她似乎并不敢相信看到了什么，一遍一遍反复录入，重复着虚空中浮现的内容。

呼嘘——

司马难叹出一声，呼气在抖，还是又又确认了一遍，最后将整车文件校对完放回，像负重千斤一样的无力起身，若有所思地推着车离开。

刚出门，一阵波频，振得她五官都要爆出来了，司马难平静片刻，转头看去，只冷静思考了一息，立刻让鹿自己拉车回去，转身消失在原地。

余波仍在岛屿上空回荡。

准确说在一个特殊的矩阵区域中震动，司马难一个闪现来到下方。

抬头望去，所料不错！

这是矩阵回收身体时候的声音。

透过晶体，仍能依稀辨别那被折射扭曲的身体就是赵国生的，晶体如牢一般裹着她，被万千光束此起彼伏地穿插着。

空气中余音未散，云雾一同共振，整个岛的人都被提醒着，此时有人的身体正在因为什么事情被重塑。

司马难从背包里拿出纸笔，写下一张便签，用手一托便浮在空中，然后转身离开。

——

明知山竹林。

小满躺在床上发烫，巫竹给她降温一遍又一遍，但是汤药喝了不管用，凡间医疗手段都上了一遍，她实在没招了，最后满腹疑虑地盯着她胸口的灵石，小心翼翼地摘下。

“啊——”小满五官崩紧，痛叫出声。

巫竹赶紧收手，再仔细一看，灵石明晃晃地照应着小满身上斑斑点点，巫竹发现她的皮肤不对劲，赶紧拿来烛火仔细查看，这才看清，小满全身遍布针尖大小的丘疹，均匀地分布在所有地方，脸上都爬满了，轻轻一拍会红，光线不好是看不清的，手摸上去，好像摸到了细密的沙粒，巫竹顿时被吓出一身冷汗。

“她那不是病！”

“**！”巫竹被凭空一句话吓得爆粗口，赶紧抚摸胸口，一大把年纪差点背过气去，转身看见一个又熟悉又讨厌的身影跟个幽灵一样站在屋中间。

“你有病啊！”面对来者，巫竹老重的声音竟还夹杂了一丝少年气。

司马难一个闪现到床边，道：“不想跟你多说话，我直接开门见山，众生院一切行为皆需报备归档，擅自干预人间事，便是会被削弱能力，重塑使用，赵国生被重塑中，一时半会儿来不了了，还有她。”司马难下巴一扬示意看小满，继续道：“我得到信息，灵石对她来说不只是进考场后放大恐惧这么简单，进考场前也会持续影响她的肉体凡胎。”

司马难噼里啪啦说一大堆，巫竹瞪着大眼儿反应了好一会。

随之，猛然怒嗔：“这么大的事你不事前跟赵国生说，事后跟我说有屁用？”

“我事前没说是因为我也是才得知的，你以为众生院的信息那么好获得呢？”

“你现在。”

“我现在跟你说是因为你还能通过牺牲自己救救她！”

“干嘛不牺牲你，我都快活到头了还让我救人？”

“就因为你要活到头了，所以你来救，我跟她命运没有关联，这次矩阵能放行让我出来说这件事，是因为，我跟你的命运关联！”

“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么？”

“那当年你劝我放弃凡胎进入众生院就为了让我有能力救你徒弟的时候，说的是人话？”这灵活的嘴皮子一口气吐出来，说到后面司马难一字一句瞪着巫竹说。

被盯片刻，巫竹低头，不露表情问道。

“进去你后悔了？”

“后悔没早进！我早点离开还能让你多陪陪你时日不多的好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