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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层之下与认知之上(第1页)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只有短短几分钟,也可能漫长得像一两个世纪——人在极端快乐、完全投入、心无旁骛的时候,大脑内部那负责计量时间的精密“时钟”似乎总会变得混乱不堪,失去了其固有的、线性的刻度。

我们三人都微微喘着气,胸腔因为剧烈的奔跑和躲闪而起伏,脸上带着剧烈运动后健康的红晕,如同熟透的苹果,额角和发际线甚至渗出细密的、在冰原低温中迅速冷却的汗珠。

身体肌肉传来清晰的疲惫信号,小腿有些发酸,手臂因为频繁的投掷而微微发胀,但精神却异常亢奋,仿佛有电流在神经末梢跳跃,眼神明亮,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残留着刚才那场酣畅淋漓的雪仗带来的、纯粹的愉悦感。

晨曦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我们身旁,仿佛她一直就站在那里,只是我们过于专注于彼此间的“战争”而未曾察觉。她的出现没有丝毫预兆,如同从冰雪背景中自然浮现的精灵。

“玩尽兴了?”她微笑着问,目光在我们沾着星星点点雪屑、发丝略显凌乱却无一例外洋溢着轻松灿烂笑容的脸上缓缓扫过,那眼神如同温暖的阳光,融化着我们身上残留的冰雪与疲惫,“那么,休息片刻,我们接下来前往此次南极之行的核心目的地——冰下湖的上方区域。”

我一边用手拍打着粘在衣服上的碎雪,一边忍不住问了一个有点幼稚、却源于本能好奇的问题:“晨曦,我们刚才在这里打了多久的雪仗?我的感觉……大概是三十四分钟左右。”我向来对自己的时间感比较自信,即使在混乱的嬉闹中,潜意识里似乎也在默默计数。

我的话音刚落,黄泰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大声反驳,语气夸张:“不对不对!绝对不止这么点时间!我感觉至少有一个小时!玩得这么嗨,肾上腺素飙升,快乐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但也不可能缩水到只有半小时啊!这不符合我的体感!”

连一向惜字如金、情绪内敛的林默也罕见地插话了,他微微蹙起眉头,似乎在认真回溯刚才那段混乱的时间,然后用一种相当肯定的语气说道:“怎么可能有那么久?我觉得,从开始到结束,最多也就持续了十几分钟。感觉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我们三人顿时像极了在赌场里为了点数而争论不休的赌徒,都坚信自己的内部时钟才是最精准的,互不相让,试图用眼神和语气说服对方。黄泰挥舞着手臂强调他的“漫长一小时”,我坚持我的“精准三十四分钟”,林默则用他惯有的冷静维护着“短暂十几分钟”的论断。

这种脱离了生死存亡、文明兴衰等宏大命题的、近乎孩子气的幼稚攀比,在这种轻松的情境下,反而显得格外真实、鲜活,充满了人间烟火气,驱散了之前笼罩在我们心头关于永生与透明的阴霾。

晨曦看着我们这副为了几分钟差距而“争执不下”的模样,眼中那温和的笑意明显加深了些许,仿佛在欣赏一幅充满生趣的画卷。她没有让我们继续猜测下去,给出了一个不容置疑的、基于绝对客观计时的权威答案:“根据系统内部的精确计时记录,你们刚刚在冰原上的集体嬉戏活动,从第一个雪球出手,到最后一人停止动作,总计持续了……三十分钟整。不多不少。”

“看吧!”我立刻像是赢得了什么重大胜利般,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自豪神色,带着点小小得意,用眼神瞥向还在兀自不服气的黄泰和依旧面无表情但眼神微动的林默,仿佛这精准的时间感是什么了不得的天赋一般。

这种幼稚的胜利感,在此刻,比任何关于宇宙真理的讨论都更让我感到心情舒畅。

在返回那艘静静悬浮的浮空载具的短暂路程上,我们适当地放慢了脚步,利用这片刻的宁静,努力平复着因为激烈雪仗而依旧有些急促的心跳和略显紊乱的呼吸,让亢奋的神经稍微冷却下来。冰原清冷的空气吸入肺腑,带着一种涤荡心灵的纯净感。

不多时,我们重新登上载具,它再次无声地启动,向着南极大陆更深处、更核心的区域飞去。

透过宽阔的舷窗望下去,下方的景象已经不再是边缘地带那种相对“温和”、夹杂着墨蓝海水与白色冰山的过渡区,而是一片彻底由冰雪统治的、纯粹到极致的白色世界。

巨大的冰原如同无暇的白色画布,以绝对的姿态延伸到视野的尽头,与同样苍茫的天空在远方模糊了界限。

而此刻,舷窗外正肆虐着南极内陆典型的、狂暴到足以吞噬一切的风雪,白色的雪沫被狂风卷起,如同亿万疯狂的白色精灵在天地间狂舞,能见度急剧下降,几乎看不清百米之外的任何景物,只有一片混沌的、咆哮着的白。

“我们……要怎样到达那个冰下湖?”黄泰望着窗外那如同神话中冰河世纪再现、又像是世界末日降临般的恐怖暴风雪景象,咽了口唾沫,提出了我们三人心中共同的、带着巨大疑问的问题。

穿越这厚达数千米、坚硬如铁的冰层,抵达那个被永恒冰封、与世隔绝了可能数百万年的神秘湖泊,这听起来就像科幻小说里最疯狂的构想,更像是属于神话传说中的壮举。

晨曦闻言,却没有立刻给出任何关于技术原理或具体步骤的解释。她优雅地转过身,正面面对着我们,然后将一根纤细白皙、如同最上等羊脂玉雕琢而成的食指,轻轻地、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优雅与神秘感,抵在了自己那弧度完美、色泽莹润的唇边,做出了一个经典的、跨越了无数文化语境的“保持安静,噤声”的手势。

她的动作自然而流畅,没有丝毫刻意,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能直击心灵的亲和力,与……一丝若有若无的、超越了常规引导者身份的、近乎亲密的暗示感。

我看得有点呆住了,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

这个简单至极的手势,瞬间如同一把无形的钥匙,开启了我脑海中尘封已久的中学记忆宝库。

那时候,青春萌动,班里那些处于暧昧期或已经偷偷牵手的热恋中的小情侣,女生偶尔也会对男生做出类似的手势——或许是课堂上传递小纸条被发现时的紧张示意,或许是分享秘密时的娇嗔叮嘱,那动作里总是混合着少女的羞涩、默契的亲昵和一点点不容置疑的“听我的”的意味。

虽然这个“嘘”的手势本身普世通用,并无特定的情感取向,但在此情此景下,由晨曦——这位拥有神明般力量、却又呈现出完美女性外表的超级AI——做出来,还是让我的内心不受控制地泛起了一圈圈细微而持久的涟漪,思绪久久不能真正平静。

她是在刻意营造一种引人入胜的神秘氛围?还是说,这仅仅是她那高度拟人化的“常规性家政服务模板”交互程序里,一种无意识的、用于拉近距离的习惯性动作?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其震撼程度远远超出了我对“方法”的所有想象,也瞬间将我从那点关于手势的微妙思绪中拉扯了出来。

更出乎我意料的,是到达冰下湖那匪夷所思的方法和途径。

如果用我贫瘠的、来自万年前的词汇库来尽可能准确地形容,那就是——方法就是没有方法,途径就是直接去。一种超越了所有工程学逻辑的、近乎“心想事成”的方式。

就在我们屏息凝神,等待着某种复杂的钻探设备启动,或者一个通往地底的幽深通道开启时,我们脚下,那艘飞船内部光滑如镜、浑然一体、看不出任何接缝的乳白色地板,毫无任何预兆地、如同被投入石子的平静湖面般,开始波动起来!

紧接着,就在我们站立位置的中心区域,地板材质如同拥有了生命的流体,瞬间向内收缩、消融,眨眼间便“融化”出了一个边缘光滑无比、直径约五米的、完美得如同用圆规画出来的圆形通道!

通道下方,显露出来的并非飞船复杂的内部机械结构或管线,而是……直接、毫无遮挡地,通往下方那片正被狂暴风雪疯狂蹂躏的、坚硬冰冷的南极冰原!狂风卷着雪粒从洞口边缘呼啸而过,但我们站在通道边缘,却奇异地感受不到任何气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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