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山洞前杂草丛生,蟋蟀鸣叫。洞口的藤蔓蒙络摇缀,参差披拂,是天然的帘幕,遮掩着洞口,使其更加隐蔽,不易被发现。
山洞里,温暖的火光在洞壁上跳跃,映照着纪潇雪的脸忽明忽暗,影子忽隐忽现。
纪潇雪时不时拨着火堆,脑子里思绪万千,时而猜测着当年的真相,时而回忆起这些天的经历,时而幻想未来的挑战。
“不要……”
一声模糊不清的呓语打断了纪潇雪的思绪,她抬起眼望向声音的来源。
秦岱靠在洞壁上,眉头紧锁,呼吸急促而浅显。他的身体不自觉地蜷缩成一团,额头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秦岱的眼睑在快速颤动,双手紧握成拳,嘴唇微微张开,发出几声含混不清的低语。
纪潇雪轻手轻脚地移动到秦岱身边,轻声喊道:“秦岱,秦岱,醒一醒,你没事吧……”
纪潇雪的呼喊没起到作用,秦岱仍困于梦魇之中。他的眉头紧蹙得更加厉害,呼吸也变得更为急促,胸口剧烈地起伏。
“不要!”秦岱突破了封印,一声惊叫从他喉咙发出。
秦岱猛地坐起,大口喘着气,一只手紧紧握住了纪潇雪的胳膊。
修炼者大多警惕心强,睡眠浅,秦岱的叫喊惊醒了其他人。
林清浅看到秦岱抓着纪潇雪不放,揉了揉眼睛问道:“你俩干嘛呢?”
秦岱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当,急忙松开了手。
秦岱低垂着眼睑,说道:“不好意思,我失态了。”
纪潇雪不在意地笑了笑,说道:“没事。”
林清浅又问道:“秦岱,刚刚你鬼叫什么呢?”
秦岱没有回答,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楚云景猜测道:“秦岱,你该不是做噩梦了吧。”
楚云景观察着秦岱的脸色,接着说道:“看来我猜对了。做噩梦也没什么丢人的,不用怕我们知道。”
楚云景摇起了扇子,神秘兮兮地说道:“说到做噩梦,我曾经做过一个特别恐怖特别惊悚的梦,想不想听听?”
慕晚舟一脸了然,显然已经知道楚云景准备讲什么故事了。
林清浅来了兴趣,坐直身子说道:“说来听听。”
楚云景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述:“夜幕低垂,我因为科举落榜喝得酩酊大醉,还因为身上没了钱被客栈赶了出来,只能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街上游荡。”
“等等,你是皇子,怎么还要考科举?而且,你身上会有没钱的时候?还有,除了小村庄,大部分城镇都没有宵禁,晚上也是灯火通明,很热闹的,你怎么会孤零零的呢?”林清浅忍不住打断道。
楚云景一收扇子,回复道:“都说了是做梦,梦里就是不讲逻辑的。”
“这倒也是,你继续讲。”林清浅点了点头说道。
楚云景又摇起了扇子,幽幽地开口道:“月光洒在地上,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我跌跌撞撞地,漫无目的地走着。”
“这时,传来了一个女子唱曲的声音,那曲调婉转悠扬,勾人心魄,我不自觉地就跟着那声音走了。”
“我来到了一个小院门前,这门是很普通的木门,诡异的是门上贴着囍字,门前却挂着白灯笼。”
“我推门进去,一片荒凉景象,杂草丛生,地上散乱着木板,瓦片,最可怕的是空中飞舞的竟然是冥币!”
“院子里有个戏台,一女子身着华丽的戏服,画着精致的戏妆,咿咿呀呀地唱戏,我所听到的哀婉之声正是来自于她。”
“我走上前,想看清她的模样。她的脖子却突然伸长,她的脸在我眼前放大,她的面色苍白,双眼是两个血洞。她阴恻恻地笑了,用尖锐的声音唱道:‘夫君,妾身等候多时了!’”
“我被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双脚却像被怨灵抓住一般无法行动。我倒在地上,抬头看见皎洁的月亮消失不见,一轮血月高挂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