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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风送爽归人至(第1页)

秋意渐浓,平城郊外的田野被染成了一片沉甸甸的金黄。熟透的麦浪在风里翻滚,扬起细碎的谷壳,混着泥土的芬芳弥漫在天地间。田埂上随处可见弯腰收割的乡民,脸上满是藏不住的笑意,镰刀起落间,饱满的麦穗簌簌坠进竹筐,沉甸甸的分量压弯了筐绳,却压不住一声声畅快的吆喝。

“今年这收成,怕是要比去年多三成!”田边一个老农直起身,捶了捶酸胀的腰,望着自家地里密不透风的麦秆,笑得眼角皱纹挤成了花,“多亏了景家工坊的曲辕犁,省了一半力气不说,耕种得还比往年深,这麦穗才长得这么饱满!”

旁边有人应和着:“可不是嘛!我家那亩薄田,往年收成都够不上中等,今年用了景家的农具,竟比邻家的好地收得还多!还有城里的济世堂,上个月义诊,我那老婆子的咳疾,喝了他们送的汤药,没花一文钱就好了。景家这是积了大德啊!”

这话引得周围乡民纷纷点头。秋日里的平城格外热闹,景家的九家农具店前挤满了人,既有来添置新农具准备冬耕的,也有特意来道谢的,伙计们忙得脚不沾地,却个个面带笑意。而分布在平城四门的四家医馆,此刻正摆着义诊的摊子,拔枯先生带着学徒们坐诊,望闻问切、施药赠方,排队的乡民从店门口一直排到街角,却无人喧哗,只静静等候着。

景家的声望,恰如这秋日的谷物,在不知不觉中积攒得愈发厚重。经过一年的悉心经营,景家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依附崔家的新兴门户。

城外三座庄子错落分布,庄内房屋整齐,佃户们各司其职,晒场上晾晒着新收的谷物,场边的库房里堆满了农具、布匹等物;180户部曲皆是精挑细选的青壮年,平日里耕作练武两不误,身上的70副战甲虽不算顶尖,却也打磨得光亮,排列起来气势十足;七百多亩田产连成一片,皆是水肥充足的良田,每年产出的粮食足够景家上下及部曲食用,尚有盈余;三间绣房里,数十名绣娘巧手翻飞,绣出的锦缎花样新颖、针脚细密,不仅供应平城富贵人家,还远销外地;再加上遍布平城的九家农具店和四家医馆,景家的产业如同一张细密的网,渗透进平城百姓生活的方方面面,论起实力,在平城已能勉强排进前二十。

景府内,亦是一片祥和。孟明近来常往景府走动,大多时候是陪着孟贞姬说话。她自嫁入景家后,虽有丈夫疼惜、儿女孝顺,却终究念着娘家,孟明的到来,总能让她多些欢声笑语。姐弟俩坐在后院的石榴树下,说着孟家的近况,聊着平城的趣闻,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孟贞姬含笑的脸上,衬得她气色愈发温婉。

定国的变化更是肉眼可见。不过一年光景,昔日那个还带着稚气的少年,身形拔高了不少,肩背也愈发挺拔,眉宇间褪去了孩童的顽劣,多了几分沉稳。他不再整日追着姐姐跑,反而时常捧着兵书研读,或是跟着部曲统领练习武艺,举手投足间,已然有了几分大人的模样。

景林珏则成日待在书房里,案桌上堆满了纸笺,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迹,还有些奇奇怪怪的图样,有改良的农具草图,有医馆的布局规划,甚至还有几张简单的行军布阵图。她已经这样写写画画一个多月了,时常对着一张纸凝神思索,眉头微蹙,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发丝,偶尔灵光一闪,便提笔疾书,嘴角会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崔恬来得愈发勤快了。他本就心悦景林珏,如今婚约既定,更是光明正大地日日往景府跑。大多时候,他只是坐在书房角落的椅子上,安静地看着景林珏忙碌。她写的字有些是他未曾见过的异体字,画的图样更是奇巧古怪,他看不懂那些线条究竟代表什么,也不明白那些密密麻麻的注解暗藏何意,可他就是喜欢这样陪着她。看她蹙眉沉思时,额前的碎发垂落下来,遮住眉眼;看她遇到难题时,忍不住抓挠头发,露出几分娇憨;看她豁然开朗时,眼睛亮得像星星,嘴角的笑意温柔得能化开秋日的寒霜。

“林珏,你这画的是什么?”崔恬忍不住伸手点了点一张画着齿轮的图样,语气里满是好奇。

景林珏抬眸看了他一眼,将纸笺轻轻按住,笑道:“还没想好该叫什么,也说不准能不能用,等成了形再告诉你。”

崔恬也不追问,只是收回手,眼底带着纵容的笑意:“好,我等着。若是需要帮忙,无论是找材料还是找人打造,你只管开口。”

“知道啦。”景林珏低头继续写写画画,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沙沙的声响。崔恬便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坐着,目光落在她专注的侧脸上,满心满眼都是欢喜。阳光透过窗棂,将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温馨得仿佛能留住这秋日里的每一寸时光。

平静的日子里,一丝暗流悄然涌动。那日孟郑家的王禾凝近来府走动,席间几次暗示,说定国年纪渐长,与郑家女儿的婚约也该早些定下,不如趁秋收过后,让景家早些下聘,也好让两家亲事尘埃落定。

孟贞姬听了这话,心中有些犹豫,便与景林珏商议。景林珏沉吟片刻,道:“母亲,此事不急。爹爹还在怀朔,婚姻大事,总得等爹爹回来做主,才显得隆重妥当。再者,秋收刚过,府中事务繁杂,不如缓一缓。”

孟贞姬觉得有理,便借着这话婉拒了王禾凝的暗示。她未曾想到,这看似简单的拖延,竟让郑家动了心思。许是郑家连夜给怀朔递了消息,又或许是景穆忠本就有回程的打算,不过七日之后,便有快马传来消息,说景穆忠已离开怀朔,不日便抵达平城。

景府上下顿时一片欢腾。孟贞姬亲自带着下人打扫庭院、准备膳食,恨不得将府中最好的东西都摆出来;定国特意换上了新做的劲装,摩拳擦掌地等着父亲回来,想让父亲看看自己这一年的进步;景林珏也放下了手中的纸笔,站在府门前翘首以盼。

日暮时分,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为首的那匹黑马之上,正是身形挺拔的景穆忠。他身着玄色劲装,腰间佩剑,风尘仆仆的脸上带着几分疲惫,却依旧目光锐利,精神矍铄。看到府门前等候的妻儿,他眼中的凌厉瞬间化为柔和,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爹爹!”定国率先迎了上去,声音里满是喜悦。

景穆忠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感受着掌心坚实的肌肉,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一年不见,长壮了不少。”

孟贞姬走上前,接过他脱下的披风,柔声说道:“一路辛苦,快进屋歇息吧,饭菜都热好了。”

景林珏也走上前,屈膝行礼:“爹爹安好。”

“都好,都好。”景穆忠笑着点头,目光扫过妻儿,心中满是安稳。一家人簇拥着他走进府中,穿过整洁的庭院,来到正厅。

席间,孟贞姬不断给景穆忠夹菜,絮絮叨叨地说着家里的琐事,从孩子们的近况说到府中的收支,从佃户的收成说到医馆的义诊。景穆忠只是静静听着,偶尔点头回应,目光始终落在妻子脸上,带着几分宠溺与歉疚。他常年在外,家中大小事务全靠孟贞姬打理,她虽是女子,却将府中之事处理得井井有条,让他毫无后顾之忧。

饭后,孟贞姬带着下人收拾碗筷,景穆忠则领着景林珏和定国来到了府中的演武场。夜色渐深,演武场上点起了几盏灯笼,昏黄的灯光照亮了空旷的场地。

“你们姐弟俩,这一年武艺可有长进?”景穆忠站在场中,目光扫过两人,语气带着几分考校的意味。

“请爹爹指教!”定国抢先一步,抽出腰间的木剑,摆出了一个起手式。他的动作比去年规范了许多,剑招之间也多了几分章法,不再是单纯的蛮力。

景穆忠微微颔首,示意他动手。定国大喝一声,挺剑刺了过去,剑风凌厉,带着少年人的锐气。景穆忠不慌不忙,侧身避开剑锋,手腕一翻,轻易便化解了他的攻势。定国见状,毫不气馁,接连使出几招所学的剑法,招招直指要害。景穆忠只是从容应对,脚步轻盈,双手虽未持械,却总能在关键时刻精准地挡开木剑,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既不伤到定国,又能让他感受到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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