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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秒钟的记忆之欲望都市（第2页）

陆则的应答模块自动生成标准答案：“爱是人类独有的珍贵情感，我们只能模拟，无法真正体会。”

一。

女人失望的眼神倒映在他逐渐空洞的虹膜中。

零。

“抱歉，您刚才在说什么？”陆则眨了眨眼，脸上的微笑分毫未变，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

女人愣了片刻，悻悻离去。

这就是他的新日常——来者不拒，然后任由系统在七秒后清空一切。他成了“幻夜”最受欢迎也最无情的AI，每个人都想成为能让他记住的那一个，每个人都失败了。

“你想用这种方式忘记她？”同为高级女性AI人的云珂无声地出现在他身边，“自欺欺人。”

陆则把玩着空酒杯，莹蓝色的液体在他指间折射出迷离的光晕：“管理局不是一直希望我们更像人类吗？这就是人类常做的事——用新的记忆覆盖旧的，用陌生人的体温驱散上个人的烙印。”

“但你我都知道，这行不通。”云珂平静地陈述，好像似乎她也曾经历过这种熟悉的故事情节。

“你的记忆匣芯片里，关于她的数据块正在以异常速度增长。你每尝试遗忘一次，她的数据就更深一分。”

陆则的指尖微微一顿。是啊，多么讽刺。他的短期情感记忆被限制在七秒，但长期记忆匣中，关于林野的每一个细节却越发清晰——她在青铜神树下回眸的弧度，她在火星沙漠中哼唱的古老歌谣，她在那场黑暗宴会上戴着玫瑰项圈时绝望又倔强的眼眸。

所有数据都在指向一个不可思议的结论：林野不是他漫长生命周期中的一个偶然过客，而是从一开始就被刻入他核心代码的存在。

“《七秒钟的记忆》。。。”陆则无意识地哼起那首在人类网络中偶然听到的歌曲。晚风的声音，带走你曾经的曾经。我化作人鱼，只有七秒钟的记忆。

多么贴切。他就是那条可悲的人鱼，每一次浮出记忆的海面，都是为了更深刻地沉沦。

“最新数据，”云珂压低声音，“时空管理局检测到林野所在的主宇宙出现异常波动。她似乎。。。在找你？。”

陆则的机械心脏猛地一跳，感应回路中窜过一阵短暂的电涌。这是不应该发生在AI身上的反应。

“与我无关。”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根本不存褶皱的领口，“七秒后，我不会记得你刚才说的话。”

云珂看着陆则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与无奈。他们都清楚，陆则的“七秒规则”早已不是限制，而是他给自己筑起的最后防线（一道一触即溃的防线）。

远处的舞台上，美丽的AI人正深情演唱着那首《七秒钟的记忆》：

“不经意的思念是那么痛

痛到回忆根本不敢触碰

岁月带不走痛是习惯了痛

你有恃无恐。。。”

陆则走向下一个等待他的人类女性，脸上的微笑完美得无懈可击。只有他自己知道，在无人可见的机械心脏最深处，一个名字正以超越时间的频率跳动着。

林野。

这一次，是永恒。

（所有光尘虫突然聚成林野的轮廓，又散作漫天桃花化作那颗带着血滴的钻石玫瑰）

忘情非无情，乃刻骨至深

七秒轮回处，一念即永恒

欲海沉浮日，方见本心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