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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中文>不嫁江山——从罪女官伎到一代教宗 > 四品正室(第2页)

四品正室(第2页)

紫鸢微微一震,抬眼看向沈兰亭。妆扮服饰,确实是她心血的结晶,更是她赖以生存并最终脱颖而出的根本。她幼时在这园子里孤苦挣扎,受尽欺凌。后来幸得当时的色部院首垂怜,收在身边作个贴身婢女。为了不被弃如敝履,为了报答那份渺小的恩情,小小年纪的她,便在繁重杂役之余,耗尽心力琢磨如何让人眼前一亮。多亏了群芳园财大气粗,胭脂水粉、绫罗绸缎可供她随意尝试。经年累月的实践揣摩,才造就了令旁人难以模仿的风格,成为她真正的立身之本。外人皆道她是靠容貌舞姿登顶花魁,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些不起眼的“细巧功夫”才是她的底气。万没想到,沈兰亭来了短短数日,竟一语道破其中关键!

“是又如何?”紫鸢强压下心中的震动,面上依旧维持着冷淡和一丝戒备,“这不过是我自保的把戏。大小姐慧眼识得,莫非还想学了去?”

沈兰亭却未接这个话茬。她站起身,踱了两步,窗棂透过的光线勾勒出她年轻却沉静的轮廓。她侧过头,目光似乎穿透了眼前的厅堂,落在了更远的未来:

“紫鸢,”她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充满重量,“你可曾想过自己的将来?你心有鸿鹄志,这方寸之园岂是久困之地?再者,‘花无百日红,人无再少年’,以色事人者,终有色衰爱弛、门庭冷落之时。你真的甘愿将一世年华都埋葬在此处,做那终将被弃如秋扇的风尘客么?”

这锥心之言,瞬间击中了紫鸢心底最深的恐惧与不甘。她脸上的倔强终于绷不住,露出几分真实的茫然与苦涩,也不再强装生疏,几乎是下意识地答道:

“不敢瞒大小姐,这园子里,谁不是日日夜夜盼着能攀上高枝,寻个安稳的归处?谁会甘心在此葬送一生?”她语声中透露出所有女子对未来的渴望与无奈。

“话虽如此,”沈兰亭步步紧逼,目光如炬,“‘归宿’二字,天差地别。紫鸢姑娘色艺冠绝群芳,心气自然比旁人更高些。寻常人家粗茶淡饭,柴米夫妻,怕也难入你的法眼吧?”

这话像针一样,狠狠刺进紫鸢的痛处。她神色骤然黯淡下来。是啊,以她的身份,即便积攒了足够的银钱赎身脱籍,又谈何好归宿?她看不上那寒门小户,可真正的豪门大族,又岂容一个曾是官妓的女子登堂入室?即便是做妾,亦是痴心妄想。也曾遇到过真心待她的宁远侯世子,那少年情热时也曾海誓山盟。可侯府世子的身份又如何?家中无权,父母一言便定了生死,两人最终也只能含恨分离。仔细想来,那些肯来园中流连的世家子,本就多是家族弃子,又有几人有能力给她想要的名分与安稳?念及此处,一股巨大的悲凉和无力感攫住了她,竟是无言以对。

沈兰亭见她眼中光芒明灭变幻,最后归于一片黯然沉寂,便知自己所言正中要害。她坐回椅上,神色变得无比郑重,直视着紫鸢的眼睛:

“紫鸢,我今日与你定下三章契约,你可敢信我一回?”

紫鸢抬眼望来,眼中带着疑惑,也有一丝被搅动起来的、微弱的希冀。

沈兰亭清晰有力地吐出每一个字:“其一,赚钱之法,你不必忧心,只管依我谋划行事,我自有良策保那银钱如江河之水,源源不绝。其二,”她加重了语气,抛出最重的承诺,“至多一年,我必许你一桩真正的锦绣良缘——四品以上门第,正室夫人的名分!”“其三,”她的目光锐利而恳切,“我需你倾囊相授,将那妆扮、服饰搭配、乃至刺绣设计的心得秘诀,分享出来。此三者,便是你我之约!”

“四品门第?正……正室夫人?!”紫鸢如遭雷击,猛地站起,失声惊呼,声音都在发颤,“大小姐!你……你莫不是戏耍于我?这……这怎么可能?!”以她官妓贱籍的身份,这等承诺近乎痴人说梦!

“我说可以,”沈兰亭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像锤子砸在紫鸢心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就一定能做到!你若不信,我们现在便可立契为证!倘若将来我沈兰亭违背此诺,不仅你的赎身银钱由我来付,你要脱籍离园,我也立时助你达成!”

“此话当真?!”紫鸢呼吸急促,所有的怀疑、愤怒、伪装在巨大的许诺面前瞬间瓦解,她死死盯着沈兰亭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一丝欺诈或动摇的痕迹,但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只有磐石般的坚定。

“琥珀,取笔墨来!”沈兰亭立刻吩咐道。

紫鸢看着琥珀快步离去取来纸笔,再看着沈兰亭毫不迟疑地铺开纸张,执笔蘸墨,心中最后一丝疑虑被狂涌上来的希望冲垮。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对着沈兰亭郑重地拜了下去,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与激动:

“大小姐义薄云天,恩同再造!方才言语多有冒犯,紫鸢该死!立契一事,实无必要!有大小姐今日一诺,紫鸢这条命便交予大小姐了!紫鸢在此立誓,从今往后,但凭大小姐差遣,万死不辞!”这番话掷地有声,是她交付全部信任和忠诚的宣告。

沈兰亭看着拜倒在地的紫鸢,心中微定,知晓已彻底收服了这枚最关键的棋子。她温声道:“快起来吧。承诺既是真心,立契亦是诚意。”说罢,手中狼毫笔尖悬停须臾,随即落笔如飞,一行行遒劲有力的字迹铺陈于素白纸上。不过片刻,一份清晰详尽的契约已然写成,她将墨迹淋漓的纸页递给紫鸢。

紫鸢双手接过,指尖微微颤抖。她低头看着纸上那“四品府第,正室夫人”八个字,只觉得重逾千斤,心头百感交集,一时竟有些怔忡恍惚,仿若置身梦中。

就在这时,急促的脚步声再次打破室内的肃然。珍珠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声音因急促而显得有些尖锐:

“大小姐!教坊司的奉銮薛大人来了!已在花厅等候,指名要大小姐即刻前去相见!”那薛向,果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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