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薛向擤了把鼻涕,捞起袍袖抹了抹眼泪,又揉了揉眼睛。你可解此困局?开什么玩笑!怒叱道,“沈小姐请自重,千万莫要拿此事作耍!”
沈兰亭也不再多言,刚好自己有些口渴,端茶送客便是。“早知薛大人是不信的了,不过也无妨。薛大人请回吧,那五万两的亏空兰亭自会想法补上,大人无需多虑。”
可偏偏她这般做派,倒更像是真有办法一般。仿佛是在黑暗中寻觅了半生,眼下突然来了一丝亮光,薛向哪里肯走。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希望,也要问个清楚才行,“是小老儿莽撞了,沈小姐恕罪。方才所说之事,还请沈小姐明言。”
既然目的达到,沈兰亭也就畅所欲言了。
“薛大人言重了。兰亭却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便说与大人听听。若是兰亭说得不对,大人权当是听了个笑话便是。”
“沈小姐请说,本官自然理会得。”
“相信大人这么多年,也曾经尝试过派人去各省地方,去搜集乐谱古籍吧。不知可有何收获?”
“老夫确实多次派人去过。奈何地方官员皆不配合,难有收获。即便是寻访到有,要么是要价太高支付不起,要么是推搪不给,偶有所得,也都是办事之人不懂音律,遭受蒙骗。”
“若是我们专门组建一个大型队伍,去往各地搜集呢?”
“这怎么可能?别说费用问题,光是这个行动,太常寺那边就肯定不会同意的。而且即便是可以去,一样是收效甚微,人家不会肯交出来的,总不能威逼吧。”
听着沈兰亭的说话,薛向刚刚燃起的希望又沉寂了下去。是啊,自己是有多痴心妄想,居然相信这么个小姑娘的话。耳边却传来,沈兰亭清澈爽朗的笑声,
“薛大人且听我说。倘若,由太常寺、钟鼓司、教坊司三家合力,组建一支乐团,去往各省巡回表演。又当如何?”
“此言何意?”薛向有些听不懂。
“彰显皇家威仪、弘扬国家音乐、推动乐理交流、普及音律知识,由教坊司牵头,太常寺和钟鼓司协助,派遣一支歌舞乐队在大乾境内各省进行巡演。大人以为如何?”,生在红旗下,长在花丛中,这种口号,古代人见识少,但是对于现代人沈兰亭来说,还不是张口就来。
“这名头听起来是不错,但是这费用从何而来?”薛向抓头了,这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这个跟乐典有何关系?
“费用?”沈兰亭听得发笑,后世随便一个歌手的演唱会,那可都是赚得盆满钵满。我现在组织国家队出来搞巡演,你特么跟老娘我谈亏钱?
“薛大人对经商可有了解?”沈兰亭笑着问道。
“商贾之道,老夫一窍不通。家中庶务也都是夫人打理,老夫也从不过问。”薛向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我给大人计算一下吧。”,沈兰亭笑着说,
“以单场巡演为例,姑且设两百个席位,每个席位按50两收费。便可得白银万两。而本金不过数百两。按七天为周期,一年下来,至少可以演出四十场。”,沈兰亭侃侃而谈,薛向摇摇欲坠。
在听到白银万两的时候,薛向已经懵了。你是怎么敢想的?
“沈小姐玩笑了,现在市面上,听戏听曲顶多也就三两五两,哪里可能收到五十两之多。”
这才哪到哪?我都还没算赞助费、冠名费呢。沈兰亭正色道。
“我看是薛大人玩笑了,您说的那些戏子歌伎,能跟咱们相比?光是咱们这几块招牌,难道还不值那几十两银子?”
薛向不懂商贾,见沈兰亭说话言之凿凿,虽然内心觉得有些不对,但也挑不出什么毛病。确实,如果那些茶楼酒肆的表演,也能抵个三五两,那么太常寺、钟鼓司再加上教坊司的表演,怎么就不值五十两了?可如果按照这个计算,单场收入过万,一年四十场?薛向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而这边沈兰亭的算盘还在噼里啪啦的作响,“就算是出公差,各项开支大点。嗯,就按两千两计算吧,这样单场净利也在八千之上。一年四十场,净利超过三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