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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理性崩溃之始与矮个子炮弹（第1页）

观察记录001：关于“共情”是一种低效生理反应的初步论证。

森林太郎用他那价值千万、稳定得能进行纳米级手术的手指，在昂贵的皮质日记本上，落下最后一个句点。墨迹未干，字迹精准得如同印刷体。

几小时前，在柏林那场顶尖的医学伦理研讨会上，他刚刚以无可挑剔的逻辑和冰冷的数据，将一位主张“医者仁心高于技术”的老教授驳斥得体无完肤。那位老教授最终在众人的目光下，情绪失控，潸然泪下。

完美的胜利。理性对感性的又一次碾压。

森林太郎合上日记本，动作流畅地将它锁进抽屉。桌角，那盆被他命名为“样本A-01”的多肉植物，在精密补光灯下舒展着肥厚的叶片。他拿起滴管，精确地注入3毫升蒸馏水——这是经过273天观察得出的最优灌溉量。

“只是为了验证小型植物对密闭空间微生物群落的影响。”他低声自语，仿佛在强化某个设定。然后，他像做贼一样，迅速从抽屉深处摸出一块包装精美的黑巧，掰下一小块放入口中。高浓度的可可脂香气在舌尖化开，带来一阵隐秘的愉悦。“……高效的能量补充。”他再次强调，耳根却有些不易察觉的发烫。

真是……非理性。他厌恶一切无法用数据解释的本能反应，比如对甜食的偏好，比如对“样本A-01”长出新叶时那微不足道的欣喜，又比如——

他的目光扫过刚才的日记，在那行“共情心被证实会降低决策效率”的结论旁，一行小得几乎看不见的字迹，如同程序漏洞般潜伏着：「（但观察到反对者出现泪液分泌反应时，胃部平滑肌出现轻微痉挛性收缩，伴随主观不适感。生理机制待查。）」

他迅速移开视线，仿佛那行字会灼伤视网膜。这种无法纳入逻辑框架的身体反应，令他烦躁。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被桌上摊开的一本古老典籍吸引。书是他在柏林一家旧书店“偶然”发现的，羊皮封面，内容晦涩，涉及一些关于世界线收敛的玄学理论。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本该对此嗤之以鼻，但某种难以言喻的“特别感”——又一个非理性词汇——驱使他将其买下。

“结构粗糙，逻辑链条充满臆测，但……其中关于能量形态的假说，倒是有几分值得验证的价值。”他为自己异常的兴趣找到了理性的借口。当他修长的手指拂过书页上一段复杂纹路时，异变陡生。

纹路竟泛起微光，书页无风自动，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

森林太郎最后的念头并非恐惧，而是极度不满：“麻烦！这下明天和老师关于神经突触的学习要耽误了，真是……巨大的效率损失！”

……

失重感。混乱的光影。仿佛被塞进高速离心机。

当一切稳定下来，森林太郎发现自己站在一条陌生的街道上。空气湿润，带着淡淡的咸味和汽车尾气的味道。周围的文字是日语，建筑风格……典型的东亚都市。

“空间转换？坐标未知。物理法则……重力常数近似，但空气组分有细微差异。”他下意识地开始分析，大脑像超级计算机一样飞速运转，试图理解现状。那本古籍静静躺在他脚边，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呜哇——让开！快让开！”

一个惊慌的女声响起。森林太郎抬眼，看到一个女人惊慌失措地跑过，手袋敞开，一个男人正神色狰狞地追赶她，手中似乎握着什么反光物体。

抢劫？当街行凶？低效的社会治安管理。林太郎冷静地评估着。他的目光瞬间锁定了那个男人——肢体语言僵硬，眼神飘忽，右手始终紧贴外套内侧，典型的危险分子特征。逃跑路线、可能的凶器类型、制伏所需的最小动能……数据流在脑中奔涌。

几乎是本能，他上前一步，精准地伸出脚。

“砰！”

男人摔了个结实的狗吃屎，手中的匕首滑脱。森面无表情地上前，用巧劲踩住对方的手腕，动作干净利落，如同处理一个不听话的实验样本。“当街使用暴力，是风险远高于收益的非理性行为。”他冷淡地陈述，像是在做学术报告。

然而，就在他以为事件已以“最优解”结束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