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传来宋兴安夫妻俩的絮叨声,宋溪云推门一看,原来是在洗梅子泡酒。
杜春兰转头朝她道:“起了?锅里正温着粥和鸡蛋呢,快去洗漱。”
“好。”
宋溪云吃完早饭,顺手把自己的碗洗了。
没有任何添加剂的洗碗水直接往菜地里倒,还不用担心污水处理问题。
家里的碗多数时候是宋兴安洗,但杜春兰没说留着让他来,显然是乐于看到这种变化。
算算日子,她家云云也快十岁了,是该帮家里干点活的年纪。
宋溪云今天没有活动,于是凑到杜春兰身边看能不能帮忙。
大木盆里浮着一颗颗已经除去果蒂的好果子,杜春兰认真地搓洗干净,甩了甩水往另一个木盆里扔。
宋溪云也学着她那样,不过九岁的小孩手小,只能慢慢来。
装满的木盆被搬到屋里,宋溪云问道:“不泡酒吗?”
“青梅要在盐水里泡一个时辰,不然酒的味道不好。”宋兴安朝她解释道。
宋家没有传男不传女的规矩,宋兴安和杜春兰只有一个女儿,酿酒的手艺自然是传给宋溪云。
不过宋兴安并不强求,总归他还年轻,等云云到了适合的年纪,再招个上门女婿学酿酒也不迟。
浸泡好的梅子沥水后晾干,宋兴安将手洗净,按一层梅子一层冰糖来装坛,待到九分满的位置,就可以倒酒密封了。
小坛的果酒不算重,放在木架上能节省点空间,宋兴安拿提前备好的竹片写下年份,等待来岁再开启。
……
雨点砸在水面上,渐渐笼起一层水雾。
落雨的淮邗城好似变了副模样,但在雨雾的笼罩下,街头巷尾的热闹却丝毫未减。
“娘,我出门了。”宋溪云拿着把油纸伞,朝屋檐下的杜春兰说道。
随着和宋家夫妻相处的时间越久,她和对方之间的关系也更融洽,不像最开始时那么生硬。
比如出门报备和偶尔撒娇这种事,宋溪云已经做得有模有样了。
杜春兰见她换上了草鞋,腰间也挂着荷包,点头道:“好,仔细看脚下的路,别溅得一身湿。”
“知道了。”
宋溪云撑开伞,慢慢朝雨幕中走去。
古代的油纸伞和现代伞差不多,因为主体是木头和竹子做的,拿起来比较重,撑久了容易手酸,宋溪云只好架在肩膀上挡雨。
宽大的伞面将她笼罩住,除了头顶噼里啪啦的雨声,耳边好像听不到其他声音了。
路中间偶尔跑过一辆驴车,撑着伞的行人在两旁漫步,各色的伞面宛若一条流动花河。
航拍出来的照片应该效果不错,宋溪云胡乱想着。
街道上的雨水顺着地势朝某一处汇集,形成了一小条“河流”。
宋溪云避开水深的地方,慢慢沿街随意散步。
在家听雨固然令人享受,但如今的她更想出门看看眼前存在的一切。
乌云密布的天空、风雨中摇摆的杨柳、飞速掠过的鸟雀,乃至脚下溅起的水珠,种种事物都能提醒自己——她切实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