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之夜,婆母悄悄躲在窗外偷听。
许如期认出来是谁后,当即被吓得浑身发毛,一丝丝睡意也无了。
窗外的灯不熄,灯光微颤倒映在屋顶上,她望着微光悬着心。
可辗转反侧地想了半宿,仍没想通廖三娘为何如此。
她是对自己不满?
许如期是廖三娘自己为花照野寻来的妻子,成婚之前她们并未有许多接触,甚至她还救过廖三娘的命。
这才进门不到几个时辰,能有什么不满的。
还是花家有甚许如期不知道的事?
若真是如此,会是什么?
两个人睡一张床还是挤了些,许如期纵使满心疑惑,为了不打搅身边人,也只得掀了被子原地翻滚,这样即便再小心,也还是闹出了些动静,可她身边的花照野依然毫无知觉,睡得很沉。
许如期忍不住转头过去看他。
借着外头的灯光,她看到花照野长长的睫毛在随着呼吸颤动着,他似乎梦见了什么,眉头微微皱着,嘴唇也紧紧抿着。
这是许如期陌生的丈夫,他们明明躺在一张床上,却对彼此没有半点了解。
满屋的赤色,眼下的一切,或许都与许如期少年时憧憬相悖。
思及至此,她倏然感到了累。
许如期慢慢把身子舒展开,想要找一个舒服些的姿势,快些睡去,莫要再想太多。
明天是新的一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闻着刚刚制成的床榻上的木头味道,混沌地失去了意识。
第二日一早,许如期被一阵沉闷的咳嗽声吵醒。
是男子的声音。
她未睡醒,以为自己还在家中,是许应麟作弄她闹出的动静,闭着眼含糊骂道:“臭小子又在搞鬼。”
那咳嗽声似乎被她忽然出声吓住了,顿了一顿,又大声喘了一口气。
不是许应麟的声音。
她也不在自己的床上了。
许如期眨了眨眼,慢慢回过神来,转头循声望去,见花照野蜷缩着身子靠在床榻里头,捂着嘴,似乎在强忍着不发出声音。
“怎么了?”许如期昨夜没睡好,一边揉了揉眼,嘴上一边自然地问了出来。
花照野闻言身躯一僵,又惊天动地地咳了起来,这一咳,过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教许如期都忘了尴尬的昨夜,惊慌地坐起身来为他抚背。
“无事,似乎是有些风寒。”花照野长长地喘了一口气,脸上晕着两处红,轻声解释道。
风寒?许如期皱起了眉头。
昨日可是六月初五,艳阳高照,可谓暖和的不能再暖和了。
那或许是汗湿了衣裳,没有及时更衣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