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孽啊!怎么都在骂我?万一是苏丫头在胡谄呢。”
“她打小便和宁丫头相识,自然向着宁丫头!谁知道她到底有没有见过镇长。”
“而且只凭几片鱼鳞,就算能证明那鱼是镇长送的,上面沾的血,也有可能是镇长的啊!”
然而,苏轻接下来说出的话,彻底掐灭了田大娘的希望。
苏轻摇摇头:“大娘,您就别总想着要栽赃成泠妹妹了!”
“镇长失踪前最后那段路,不是成泠妹妹陪着走的,是我陪着的!渔婆当时就在溪边钓鱼,她也看见了。”
“您若是不信,大可以喊她来做证,我有立场偏袒宁妹妹,她一个年事已高,又无女无儿的老人,总不会扯谎吧!”
听了这话,田大娘腿脚发软,瞬间瘫坐在地。
千算万算,她实在没想到,成泠这丫头,居然还能在路上碰见苏轻!
可这丫头一开始怎么不说?要是说了,她也不会死犟到底,早就改口了!
难道说……这丫头早就算到苏轻会来,所以才如此有恃无恐。
天哪,造孽啊!她一个七老八十的人,居然被一个年轻丫头给算计成这样。
“你,你们……”瞧见乡邻脸上露出嫌恶神情,田大娘心中又悲又气。
两腿一伸,晕厥过去,瞬间不省人事。
唱戏的角儿没了,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只得尴尬笑笑。
一改先前咄咄逼人的态度,弯腰作揖,向宁久赔罪:“宁久,对不住,给你们家添麻烦了。”
宁久微微一笑,说出口的话却毫不留情:“你们没给我添多少麻烦,只是让我妻子受了很多委屈。”
眼见宁久如此不留情面,苏轻又在旁边虎视眈眈盯着,镇民们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只得低声下气,再好好给成泠赔罪。
抬起昏倒的田大娘,脚底抹油般迅速离去。
苏轻仍觉不解气,走出小院,追着徐南的背影骂个不停,不一会儿便没了影。
小院霎时只剩下宁久和成泠两人。
气氛有些沉默,也没人出声打破这片沉默。
风吹过。
一瓣青叶沿着树梢飘落,在空中打了个旋儿,摇摇晃晃坠地。
宁久拾起布袋,转身走进小屋,成泠紧随其后。
时间不早了,宁久把口袋里多余的两颗桃子捡出来,放在桌子上,低声开口。
“一个就够了,我吃不了这么多。”
成泠轻握住宁久的手腕:“别放回去,你抄书累,多吃一点。”
腕间的触感依旧温暖柔软,宁久却浑身发冷,感受不到丝毫暖意。
她低下头,看着桌上那两颗褪了皮的桃子,和它们一起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过了很久,宁久缓缓抬起头,对妻子笑了笑。
“她们肯定觉得,我家成泠真厉害,一开始就知道的事,硬是拖到错漏百出,才肯说出真相。”
“可是泠儿,我是你的妻子。”
“和你朝夕相处这么多年,我怎会不知,又怎能不知,你刚才不是在算计别人,你是在算计我。”
回想起妻子眼中那一丝隐秘的期待,宁久曲起指节,攥紧了桌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