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便宣布因第三轮比试各有精彩,一时之间难分胜负,故再增设一轮加试。
看着如此清爽的桌面,娇圆知道这轮比试定会是此次乞巧盛会中最难的一环。
她抬眸镇定地望着肃穆的燕帝,心中隐隐觉得他此轮比试所出题目定是带有很明确的目的。
只是究竟是何目的,她有些琢磨不透。
司礼官站在阶下,立直了身形,微微仰起头大声宣布这最后一轮终试的规则,那就是在这幅白色的织锦上用五彩丝线正反两面分别绣出自己的名字,最快完成者即为此次乞巧盛会的头筹,以面前铜锣为证。
娇圆听闻,心中陈然一片清醒,正反两面绣名字,若按照普通绣法,用时定不会短。
可要是用兰家的独门绣技——双面绣,只需要用绣完单面的时间即可。
但如若用了此法,自己的身份就会大白于天下,因为这兰家独门绣技是断无可能外传,而且在阿娘和姐姐离世后就绝迹于世了。
一个兰歌后来收的义妹是绝无可能得到此法的真传,唯一能说得通的就只有她的真实身份。
燕帝这是在放饵钓鱼!
娇圆看看四周皆是拭目以待的宾客,心中犯起了难。
若用普通绣法,倒也能很快完成,但把握就不如双面绣更有成算。
可如若将真实身份在此刻昭然若揭,怕是难逃欺君之罪的死刑。
进退皆是难。
退一步,多年的努力功亏一篑,只能隐忍再寻机会;进一步是万丈深渊,跌下去粉身碎骨,但有能面见圣上的一线机会。
她想放手一搏,赴京参加乞巧盛会就是为了兰家的灭门仇恨。
现在只不过计划稍稍提前了些,并不影响她最终想要的结果,再拖下去难保不会起变数。
不远处,李云翊也正默默地注视着娇圆的神情,看她微蹙着眉头,踌躇不决地捻着五彩丝线,便知她定是再做着什么重大的决策。
突然,心中没由来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似的,充斥着不安之感。
他又抬眸看了看燕帝,发现燕帝的目光始终盯着娇圆,注视她的一举一动。
这又是为何?
难道燕帝发现了什么?或许是和方才那个摩睺罗有关?
李云翊忙将刚才看到的娇圆手中的物件又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回想了一遍。
燕帝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他对任何新奇的事物一向持观望态度。
就连左相正在推行的朝堂律法改制,他都即不阻拦也不支持,像是个旁观者一般任由着左相折腾。
可燕帝心中有数,他想要的不过就是在这个过程中看清楚每个人心中真实的想法。
他要让这朝堂之上即使是改制,相互制衡的势力也不能有出现任何倾斜。
而方才娇圆手中的摩睺罗吸引燕帝的绝对不是新鲜或者是趣味?那又会是什么呢?
他恍惚间觉得此事定有蹊跷,可一时之间偏又理不清头绪。
或许是关心则乱,他伸出手指揉了揉眉心。
此时,计时的鼓声咚咚咚地响起,阵阵鼓点仿佛捶打在李云翊的心间,心口也随着鼓声砰砰直跳。
他侧目朝娇圆看去,目光逐渐定在了被她捻过无数遍的五彩丝线上,脸色微微一变,是刺绣的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