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惧怕他在的任何场合,包括现在。
“你的病已痊愈?”燕帝开口问的第一句话就让娇圆冷汗直流。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难道燕帝还记得她?还是在故弄玄虚地套她的话。
一时之间没了主意,背脊阵阵发凉,心中思忖着该如何应对。
见她只是垂着头,也不开口答话,燕帝脸上猛然间腾起一股怒意,“你好大的胆子,欺君之罪该诛九族,朕只给你一次机会,从实招来。”
听他这般质问,娇圆的心渐渐放了下来。
那就说明燕帝对现在的真实情况掌握得还不是很全,当然要知道全部也只是时间问题。
于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心而谨慎地答道:“回陛下,民女只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既然燕帝将她带到御书房问话,那就是还有一线生机。
她要把握好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
燕帝微眯了眼睛,看来这小女娃确实已经恢复的正常,甚至还有些小聪明。
“你觉得该从哪里说起,便如实交代。”语气更是严厉了几分。
娇圆便从兰家灭门夜之后自己如何逃过一劫,以至于改名换姓成了青雀公子的婢女,到青雀府遭遇大火,被人相救,醒来后就回了江州,无意间寻到了兰歌,搬进了兰府。
但因怕灭门夜真凶会故技重施,便以兰歌婢女的身份在兰府内隐姓埋名,直到参加乞巧盛会前夕,才想到了这个法子,不是故意要欺瞒圣上。
只是她刻意隐瞒了所有关于李云翊的事情,不想再次连累他。
毕竟皇子若被扣上欺君的罪名,那就永无翻身之日了。
没成想,燕帝听了她的一番解释后,勃然大怒,手掌猛拍了面前的桌案,“真是一派胡言,收为义妹就不是欺瞒了?虽有隐情,可在你们心里,朕就是这么好糊弄的?”
娇圆见状,忙俯下身子磕头,额头触碰在地面发出咚咚的响声,嘴里带哭腔说道:“求陛下息怒,我这么做不是故意要欺瞒陛下,只是想留着一条残命,查出杀害我阿娘和姐姐的真凶,别无他求,还请陛下明查。”
不多时,她的额头就已经磕得通红一片,脑袋嗡嗡直响,可是唯有这样才能保住自己,保住兰歌,达成心中夙愿。
渐渐的,娇圆面前的金砖地面已染上了殷殷的血红色,可她还在不停地朝着燕帝重重的一下一下磕着头。
燕帝沉着眸子一眼不发地盯着眼前这个头已磕破的女子,可她身上的那股子坚韧劲倒是与那妇人有几分相像。
随即,伸手捏了捏眉心,冷声道:“你口口声声说要查出灭你兰家的真凶,可有何线索。”
娇圆知道这是燕帝让她停下来的意思,她慢慢抬起头来,额头上的一缕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略显苍白的脸色看上去倒是平添了一丝勇敢。
燕帝问这句话究竟试探还是真心想查案,如若燕帝就是幕后真凶,那她应该走不到这御书房来。
若真凶另有其人,虽然只是怀疑,但也不能随意攀咬,否则今晚有几条命都不够她死的。
想到这里,娇圆便状了状胆说道:“还未有什么重要的线索,但民女和兄长兰歌也一直暗中查找。”
“兰歌。”燕帝嘴里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娇圆心跳顿时漏了一拍,燕帝竟然知道兄长的名讳,难道这是要迁怒与兰歌?
她又慌忙地重重将头磕在了燕帝脚下,“求陛下开恩,这件事与我兄长无关,全都是我一人的主意,他也是被逼无奈才行此举的,求陛下您开恩……”
说到这里,娇圆已然泣不成声,可头依旧重重地磕在地,一直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