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干粮,时不时地能听见天空中传来的鸟叫声,朝上望去,掠过的飞鸟无不向她昭示着自由。
她羡慕得微眯了眼眸。
突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忙将手伸向颈间,摸了摸那里一直挂着旭伯送她的鸟鸣哨。
虽然知道这里是北境,啾啾不可能从青雀山飞到这里来,即使是飞来了,也没人能赶来救她。
反正都是一死,不如权当是给自己解解闷,死得也不至于那么难过。
她抹了抹嘴,将鸟鸣哨放在嘴边吹了起来。
吹累了,继续吃,继续睡,睡醒了,再继续吹。
日月更替,看着星辰垂幕,又看着太阳东升,就在兰语娇已失去信心,躺在那里毫无生气的等死之际,她恍恍惚惚听到了崖顶上传来说话的声音。
“有人吗?救救我。”她奋力地大声喊去,可那声音出口却如蚊蚋般脆弱,顿时就被阵阵秋风吹散在山谷间。
她有好几日都没喝到水了,只能靠着老天爷下点雨,可下雨的时候山涧中又很冷。
干粮虽然已是省着再吃,可也已经全都吃完了。
整个人就像是先被扔进了油锅间烹透,浑身疼得难以抑制,紧接着又被堕入那无边的冷潭,刺骨的冰冷让她不由得蜷缩起身体,可还觉得骨头缝里都浸着寒气。
她已有些神志不清,干裂的嘴唇只能发出仅仅自己才能听到的呢喃声。
或许真就这样死去,也没什么不好,只是放心不下兰歌,放心不下梅子。
意识渐渐抽离,她仿佛看到了那个蜷缩成一团在大树上濒临死亡的自己。
可她还有大仇未报,她不甘心。
在那一瞬间,她又看到了阿娘的脸。
咬紧牙关,缓缓地抬起手,拼劲最后一点力气,她折断了身旁的一棵枯枝,不知道这点响动能不能引起那些人的注意。
随即,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到身体暖烘烘的,犹如曝在了阳光中,很是温暖舒适。
难道是错觉,或许是已经死了,感受不到疼和冷了。
她尝试着睁开眼睛,才发现竟然躺在一张极其柔软的床榻之上,身上盖着的是张厚厚的兽皮。
怪不得,原来她得救了。
她尝试着动了动四肢,虽然稍微一动背部就传来剧烈的疼痛,可好在手和腿脚都还能动。
转着眼睛望了望四周,这里竟然是个极其宽敞的山洞。
再看看身上,已被换成了一身粗布的衫裙。
这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位年轻男子,模样有点像猎户装扮,看来定是被这位猎户大哥所救,带到了这猎屋之中。
正要下床拜谢他,谁知他竟然先开口了:“姑娘醒了,莫要乱动,你伤了骨头,还需将养几日。”
兰语娇拱手施礼道:“感谢这位大哥相救,小女子铭记心中,日后若有机会定会相报。”
谁知,那位男子却讪讪开口道:“救你又不是为了报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