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语娇一直候在门外,不曾离开。
直到徐行舟推门而出,才上前拦住问道:“他如何了?”
徐行舟看到兰语娇也不觉得意外,只是语气冷淡道:“你自己进去看看吧,莫要再气他了,伤口再裂开是会死人的。”
说罢,气呼呼地转身就走,留下了满脸错愕的兰语娇。
难道她生气,他会那般在意?
不过,现在还是他的身体重要,东小哥还等着他相救,其他的以后再说。
想到这里便轻声推门而入,屋内的血腥味和药味混杂在一起,让兰语娇不由得蹙了蹙眉头。
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抱她上马,当真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兰语娇走近床榻,他静静地躺在那里,身上盖着衾被,却难以遮盖住他苍白的脸色和毫无血色的嘴唇。
碎发因汗湿而黏在了脸颊两侧,眼窝深陷,让他看上去十分疲惫。
兰语娇转身想去给他绞个热帕子擦擦脸,谁知刚一转身,就被他拽住了手腕,只听他嘴里喃喃道:“不要走,娇娇,你不要离开我。”
听者柳眉轻拧,她何时还有过这个名字,听上去说不出的奇怪。
无奈,被这般用力拽住也无法走开,又怕挣扎令他再次撕裂伤口,只好轻轻抚上他的手安慰道:“我不走,就在这里陪着你,你安心睡。”
如此这般轻哄了片刻,他那紧皱的眉头才微微舒展了一些,看来他还没有完全清醒。
兰语娇靠着床边坐了下来,手始终被李云翊紧紧握着,始终不愿松开。
没法,只能就这样等着他清醒过来。
殊不知,连日来的奔波劳累,再加上今日受了惊吓,让她也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待醒过来时,身上披着一件李云翊的外袍。
“你醒了?”映入眼帘的仍旧是他那张略显苍白的脸,只是此时的他眸光晶亮,看上去心情甚好。
睡眼惺忪的兰语娇懵懵地点着头,眸光迷离地望向李云翊,“你的伤口还疼么?”
李云翊微笑着摇头,“有你在,就不疼了。”
这人还真是脸皮厚,兰语娇低头不语,猛然发现手还被他牵着,忙缩了回来。
手中顿然一空,李云翊怔愣了片刻。
“你……你何时才能救东小哥出来。”兰语娇知道这时候问这个问题不合时宜,可她还是吞吞吐吐地试探一番。
生怕他一个不高兴,拒绝救人,那岂不是耽误了东小哥,毕竟他救过自己,也是为了帮她才落得如此地步。
李云翊闻言,手指犹然攥成了拳,在袖中紧紧握住。
原来她这般关心他,竟是为了别的男子。
紧咬着后槽牙,从齿缝中嘣出几个字来,“他不叫东小哥,他是无竹。”
兰语娇抬眸不可置信地凝视着他,“你说东小哥就是无竹。”一声惊呼不绝于耳。
怪不得在云崖山初见他时就觉得他身上有种熟悉气息,可为何相貌和性情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
李云翊似乎知道她想问什么,抢先开口道:“不能将他常年囚禁于地牢之中,我便让他去了云崖山。此番也是专门让他护送你来潼州,只是他想在你面前隐藏真实的相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