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鹅毛般的大雪漫天飞舞,似烟尘一样轻,似柳絮一样软,从彤云密布的天空中纷纷扬扬飘落下来,整个潼州城被笼罩在一片萧瑟的肃白之中。
翊王李云翊带领四万云燕大军,在天未亮前就出发前去抵御北梁王子拓跋泓驰援的十万大军。
此次定是一场恶战。
北梁大王子拓跋泓在中军大帐中得知这个消息,不由得露出轻蔑的笑容对着众人戏谑道:“我看着云燕这个翊王真是有些不自量力,只来了区区四万人,那不是以卵击石。”
“大王子,这云燕翊王人称玉面阎罗,当年他在北境边关斩杀了我们不少将领。”北梁大将军忽日勒犹豫道。
“混账东西,还能灭自己气势长别人威风,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拓跋泓满脸鄙夷之色。
忽日勒微微一愣,忙单膝跪地道:“还请大王子息怒,属下失言。”
“知道就好,管他是什么阎罗,到了我们北梁铁蹄之下,保管他三日不到就得去见阎王。”拓跋泓咄咄逼人的气势不由得让忽日勒冷了脸。
云燕大军的中军帐中,李云翊正在与诸位将领商议战事的排兵布阵,突然有亲卫来禀报:“翊王殿下,梅子醒了。”
“将她送去潼州兰苑。”他目光紧盯着沙盘,丝毫没有犹豫道。
“是。”亲卫领命离开。
中军将领魏挺望着悠悠翕动着的帐帘,回眸有些担忧道:“现在将人送进潼州城,只怕是……”
“潼州城就算战到最后一人,也必须要守住,那里我们云燕的疆土,有我们云燕的百姓。”李云翊目光凿凿地望着沙盘坚毅地说道。
看到主帅李云翊这般坚定的信念,众将领异口同声道:“是,翊王殿下,末将定不辱使命,誓死守护云燕疆土和云燕百姓。”
漫天风雪中,鼓声乍起,旌旗蔽日,战鼓鼓点轰然如滚滚惊雷般,穿透九霄,震天动地。
李云翊身披铠甲,手持长剑,立于千里驹之上,目光如炬地扫视四周整装待发的将士们,掷地有声道:“众将士听令。”
各位将士闻言,齐声应道:“末将在!”
他顿了一息,“今北梁再次进犯我云燕,肆意践踏我疆土。我们身后既有故土,又有亲人。尔等皆为忠勇之士,守国既守家,不能把疆土拱手于人,不能让亲人流离失所,生死存亡之际,必誓死守护!”李云翊的声线高昂,穿透着在场每一位将士的胸腔。
将士们热血沸腾,齐声呼喊道:“守卫云燕,死战不退!”
看到众将士气势如虹,李云翊心中甚是欣慰,长剑指向前方,大声说道:“随我出兵,敢犯我云燕者,必诛之!”
铁骑如龙,万马崩腾,誓死守卫山河。
苍穹间,黑云遮顶,
云燕大军的方阵,五千玄铠军为前军,清一色覆着面具,玄色铁甲着身,踏黑马挂长弓,杆杆银枪在手,纷纷闪烁着冰冷刺目的寒芒。
为首之人亦是重甲黑沉,同样覆着面具,红色披风在风雪中猎猎作响,磅礴气势宛若杀伐果断的神祗一般,巨大的威压之气令人不寒而栗。
在他身后,帅旗随风招展,大大的翊字在风雪中清晰地映入每个人的眼帘之中。
北梁太子拓跋泓则躲在那高大的战车上,被北梁中军死死围在中间,他微眯双眼死死盯着云燕帅旗之下的高大而挺拔的身影。
两军对峙于苍茫大地上,每一寸土地都弥漫着即将爆发的大战的紧张气息。
随着五方旗的落下。
暴雨般燃着火油的利箭划破长空,箭矢从高空飞掠而过穿透北梁敌军的战甲军衣,入肉的撕裂声不绝于耳,惨叫声四起,飞溅起的血污洒向空中,满目的燃成火球的兵士四处乱滚。
可任敌军再怎么滚都无济于事,此时地面已结成了冻土,无法灭掉身上的火油。
很快,北梁军的阵形中就出现了短暂的混乱。
就在拓跋泓准备反攻时,从云燕大军的后方又飞来几十个火球,落在军阵中,立刻就爆裂开来,漫天的火光和石灰粉洒落下来,遇衣物则着火,落入将士的眼睛中则疼痛难忍,瞬间就会眼盲。
拓跋泓被云燕大军的这一轮猛攻震慑住了,他大惊失色,完全没想到对方会有如此精良的火器装备。
慌忙指挥军队按照原计划进攻,可方才已被云燕大军乱了阵脚,此时那些将士们已然有些慌不择路,力不从心。
严密的军阵中竟然大喇喇地出现了纰漏,这让李云翊正好抓住时机,改变战略,乘虚而入,直取中军。
他亲自带领五千重甲玄铠军攻向北梁中军,从中活生生地撕开一道裂口。
眼见着,精心部署的军阵才将将开打,就已显颓势,北梁王子拓跋泓慌了神,原本布置好的排阵此时已完全用不上了。他从未见过战场上有人用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一时之间竟然也六神无主起来。
李云翊要的就是在这场仗中竭力削弱北梁军力,至于拓跋泓,他根本就没有将此等废物放在眼里。五千重甲玄凯军的到来势如破竹,将北梁敌军的军阵撕扯得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