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了吗?”
“不想吃。”
“那我给你买点什么?”
“不用。”
电梯门一开,梁亦芝先他一步走出去。
很显然,她在躲着他。
可顾寅言并没打算将这事就此翻篇,他来了,说明他已经做好了打算。
他三步并两步,追上梁亦芝说:
“我们谈一谈吧。”
梁亦芝往门锁上摁密码:“我没什么要谈的。”
“你就没有什么要问我的?”
门锁的输入音忽然暂停,梁亦芝的手顿住了。
顾寅言这一句话戳中了她。
她慢慢吞吞地把密码输完,最后对他说了句:“进来。”
梁亦芝进门,把包往沙发上随意一撇,将琴放好,走去厨房倒水。
她拿水壶往玻璃杯里倒了满杯,咕咚咕咚地灌下,丝毫没有要招待顾寅言的意思。
顾寅言自己换了鞋,站在厨房门边注视着她。
无形的视线像一只瞄准了她的箭,梁亦芝只能不断喝水,以抵消自己的紧张感。
她心想,不是说要来找她谈,为什么他还不开口,难道还要等着她先问?
顾寅言幽幽来了句:
“你再喝下去就要水中毒了。”
“还是你准备一会儿没说两句就尿遁?”
梁亦芝放下杯子,最后一大口水含在嘴里,转过来怒瞪了他一眼。
顾寅言看着她的模样,觉得好笑。
这才是他认识的梁亦芝。
互相不搭理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他不想再体会第二次了。
梁亦芝握着水杯,决定先发制人。她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虽然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答案,但是她还是想亲口听顾寅言的回答。如果他不是从最开始就对她抱有别的感情,尚且情有可原。
她为自己的这种想法觉得可笑。或许她对他,本来就是宽容的。
顾寅言淡淡说:“你说的是什么时候开始收藏的那些东西,还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你。”
顾寅言的声音很好听,带着低频的胸腔共鸣。说话的时候有他特有的一股气质,不急不缓,柔润又醇厚。
他的语调总是很慢,声音虽低,但口齿却很清晰。所以那几个极度敏感的字眼一出来时,梁亦芝的耳边仿佛过电,鸡皮疙瘩差点要冒上来。
顾寅言说:“我没法说清楚具体时间,但或许开始的很早。”
梁亦芝的手将玻璃杯子握得更紧,指关和骨节的纤细皮肤都开始泛白。
“为什么要瞒着我?”她又问。
顾寅言没第一时间回答。
顾寅言:“结果都是一样的,你已经知道了。”
梁亦芝点点头。
她舒了口气:“没关系。这件事,我就当没发生。以后我会继续当作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