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药宋和见勉强撑起几分力气,傅翊见雪小了些,才抱起她向元清作别,匆匆向外去。
正出金銮殿没几步,后头就追上四个太监,抬着轿辇道:“奴才见过傅大人、傅夫人,陛下让咱们来送您们出宫。”
傅翊一愣,元清若要送早在金銮殿前就送了,怎会到现在才来?“替我们谢过你家主子,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宫中轿辇毕竟非臣子可随意乘坐,若是陛下追究,只怕要责怪你家主子了。”
太监们面面相觑,为首的上前:“大人、夫人,您们要是不坐,咱们也不好回去交差呀。”
宋和见闻言轻笑:“宸妃娘娘心善,见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病着都来送轿辇,又怎会责罚你们呢?”
太监们心领神会,说了几句客套话就离开了。
傅翊:“姐姐怎确定就是宸妃?”
宋和见失笑:“进殿前隐约听见一女子的声音,我就猜是她,宫中能说动元清,还能不怕责罚地来送轿辇的人除了她也没有别人了。”
傅翊疑惑:“姐姐与她素不相识,她此举是为何?”
“谁知道呢?或许她就只是心善而已呢?”宋和见靠近了他的胸膛,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胜州一事,还需再议。”
傅翊抱紧了她:“监察司方让人去审胜州一事,最早也要到十五才对峙,我们还有时间。”
“我的时日无多,不知能不能捱过明年。”宋和见怔怔地望着一片灰白的天空,雪花轻轻落在她睫上,一时不知眼前的白是雪花白还是天本就白,“我若走了,你要好好照顾阿浔和镜月,他们两个一个太软一个太倔,若能多学学对方就好些了,还有……”
“姐姐别说这些话,你不会死的、不会的……”傅翊一遍遍重复,可他能做的却只有抱紧她。
宋和见不再说下去,闭上眼静静依偎在他怀里,时间因相拥而柔和,连带着雪花也渐渐停歇。
待二人行至宫门,寒镜月和林浔远远看见傅翊抱着宋和见向他们走来,林浔一愣,忙跑上前:“阿见姐姐没事吧?”
宋和见:“受了点风而已,阿翊非要抱着,能有什么事?”
傅翊失笑:“姐姐要是走得动,怕是打我也要自己下来走。”
“懒得和你争。”宋和见轻轻推他,“好消息,镜月的事算是解决了,诶,她人呢?”
她正说着,林浔回头,瞧见寒镜月站在一边,见他们看过来才有些不自在地走过来:“我叫人将马牵回去,嫂子病着总不能骑马吧?”
傅翊皱眉:“姐姐骑马来的?”
“不骑马哪追得上你这死脑子。”宋和见嗔笑,却没忍住咳了几声,“好了快送我上车吧,今儿可是除夕,哪有除夕不一家人在家吃饭的道理?”
“姐姐太不爱惜自己了。”傅翊虽抱怨,却将她护得更深,将她抱上马车,“罚姐姐坐我怀里。”
另外两人早对这俩的亲昵见怪不怪,寒镜月对林浔道:“你以后要是娶老婆了不会也这样吧?”
林浔一怔,忙不迭肘了她一下:“你再咬着我胡说八道呢?”
“我可没胡说八道,现在没有,你敢说以后就一定没有吗?”寒镜月悄悄瞥过眼睛看向他。
林浔却比往日还要生气地反驳:“我没有喜欢的人!你不要再说了!”
“我就随便说说,你这么生气干什么?”寒镜月托着脸,“莫非你真有喜欢的人了?”
林浔把头一撇:“有也不告诉你。”
不告诉我?那我偏要知道是谁。寒镜月较劲似的把可能认识林浔的人都猜了个遍,可猜来猜去,好像都没什么可能。
莫名其妙的烦闷在她心里打着结,宋和见似乎明了了什么:“镜月,想什么呢?”
寒镜月一激灵,讪笑起来:“怎么了嫂子?”
“到家了还不下去,你说怎么了?”宋和见瞥了眼林浔,“你不会在想……”
寒镜月赶紧打断:“我马上下。”
说着就逃下车了,林浔奇怪:“她怎么了?”
宋和见:“自个儿问去。”
傅翊抱着宋和见下车,凑到她耳后:“在胜州的时候腻歪得很,回了家倒较上劲了。”
“从小一块长大的,就算真有什么也不好意思说。”宋和见意味不明地看向身后的林浔,“你快些呀,镜月都跑前头去了。”
林浔木木地追上前在她身边停下,寒镜月瞪他:“毛毛躁躁的干什么?”
林浔:“阿见姐姐叫我追上来,我怎么知道干什么?你、你跑那么快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