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萧君泽感觉一股极致的尴尬从的尾椎骨向上泛起,他的话哄骗人美心善的冯诞自然是足够了,但对于元宏和元勰来说,这些想法说是司马昭之心也为过,诈骗家属被家主发现,这情况可真太让人难受了。
萧君泽刚刚把话说得太满,一时间居然找不到解释的词。
要了命了。
好在,萧君泽心理素质十分过关,作为理亏的一方,他也不好意思拿茶壶砸人,更不好意思拆家耍赖,于是只能可怜兮兮地乖巧坐好,努力往冯诞身后躲:“陛下,陛下你居然没事,唉,看把我误会的,都是元勰,他居然不告诉我!”
唉,失策了,太自大了,居然没有在元勰这里试探清楚就一头撞了上来,成了傻兔子,好丢人啊。
难受。
元宏倒是怡然自得地把冯诞拉到自己身边坐着,微笑道:“阿弟何必这么客气,你我是兄弟之国,也是兄弟,你如此为为兄、为兄的司徒、太子、兄弟着想,朕感激都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多想呢。”
萧君泽被怼着哑口无言,一时间面红耳赤。
元宏难得占了上风,还不住口不说,反而火上焦油:“你还说要从元恪处买下彦和,来,讲给朕听听,这彦和值几座城啊?”
元勰忍不住叹息:“皇兄想得太美好了些,以君泽的脾气,太子殿下怕是还愿意主动送上土地,愿意请君泽帮他解决些家事呢。”
萧君泽轻咳一声:“彦和何必妄自匪薄,不看功劳看苦劳,你也是值得、值得一座寿阳城的!”
元宏笑得更真诚了,对元勰道:“听听,彦和,你也有拥倾城之资的一日呢?值得名留青史,回头朕便让史官记上……”
“陛下!!”元勰气急。
萧君泽见气氛终于缓和些许:“陛下既然无事,又何必去揶揄彦和呢,这次听闻你有恙,彦和和我都是茶饭不思,我千里北上,一路他们都在劝我别来,但咱们相交多年,你怎么能不告诉我呢?”
他倒没有担心元宏一开始就是装病……用这种事来搞事,一不小心就会动摇国本,得不偿失。
元宏不会不知道,人心是禁不起试探的。
“君泽啊,”元宏目光淡然地凝视着他,“你不会以为,这事,几句求饶就能揭过吧?”
萧君泽轻笑一声,眉宇间的桀骜与自信却不再掩藏:“那陛下,你又想怎么做呢?是杀,是放,还是囚?”
他并不担心,也不害怕,心底反而泛一股火热与畅快。
好像,事情,终于变得好玩起来了。
感觉有点不对劲
让萧君泽有些意外的是,元宏面对他的质问,并没有露出什么惊怒的神情,他的神色里有些无奈,又有些的怅然,凝视他数息后,突然间摇摇头,转身离开了。
那背影似乎有些萧瑟,带点落寞,冯诞立刻跟了上去,伸手给他的披上斗篷,两人相互扶持着,消失在萧君泽视线里。
元勰沉默了下,也缓缓走了出去。
留下萧君泽一个人在偏殿里陷入凌乱。
这、这什么情况,是想冷暴力我吗?
搞没搞错,就算我说了你死了老婆弟弟让我养,但我那也是一片好意啊,虽然没把自己当外人……但难你们就真的把我当外人吗?
他有些不悦地放下茶碗,微怒道:“我是去当了皇帝,又不是嫁了出去,帝王难道就这点心胸么?”
想着,他更生气了。
要是元宏赶他走,或者囚禁他,或者是要杀了他,他都能打起精神来,从容应对。
但元宏这么一开摆,反而把他给整不会了。
这,他要怎么处理,去找元恪么?
得了吧,元宏没事,打元恪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