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抬脚,她踉跄一步,有一只小手在后头拉住了她。
燕斋花猛地回身,她朦胧的眼睛看到一个小小的姑娘,站在她与荼蘼之间。
她的视线浑然被那人吸引。
那人一袭纯白的外袍,一头乌黑的长发,还有那双她魂牵梦萦,忘不掉的眼睛。
燕斋花撕裂的嗓子,念不出一句咒语。
那个小娃娃却朝她伸出了手,咿呀道:“乖孩子,乖孩子。”
燕斋花看着小娃娃。
“乖孩子,夜深了,该睡了。”
白咒将燕斋花包裹,她一点点弯下腰,要去抱那个娃娃。
只听她轻声低语:“我不乖,仙儿,我不乖。”
荼蘼在后头:“……解大人,好傀术。”
解君耸耸肩:“我只会做些小孩喜欢的东西。”
“小孩喜欢……”
荼蘼看着燕斋花,燕斋花已经全然忘了她,将那个小傀儡抱入怀中。
还哼着摇篮曲。
“丰收啦,没高粱,烧秸秆;
冬天啦,吃腊肉,打年糕;
要有美酒,要有大雪;
囡囡你在哭什么;
囡囡你家在水乡;
囡囡啊,快忘吧;
囡囡啊,快把阿爹的酒拿来……”
歌谣很轻很轻,却在寂寥的幻境里,成了永恒的风铃。
斐守岁记得这首摇篮曲,他不曾忘记初见陆观道时,那个大火缭绕的幻境。陆观道就在那里,抓着他的手,也唱过这么一曲断肠。
只是燕斋花嘴里的更全一些,更窄一些。
斐守岁下意识看向陆观道。
陆观道也正看着他。
“我听过的。”
“嗯。”
“陆姨说,我是在道观前捡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