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蘼靠在解君身上,垂着眼皮。
燕斋花看到了,复说:“仙儿,我是没错的。”
但荼蘼别过头,不愿面对同样的脸。
燕斋花丝毫不惊讶荼蘼的反应,她甚至脸上带着微笑,开始哼起小曲。
谢义山觉得有诈,正要施法,他看到燕斋花慢慢地,一点点将手与身躯抽离出长枪。
那个自傲又自负的白蛾妖怪,手已经焦黑,脸面也烧出了白骨,就如阴曹地府里的恶鬼,一动不动地盯着谢义山。
谢义山恍惚了神色,他第一回见到浴火的鬼。
那恶鬼在远离长枪。
长枪拉扯出燕斋花尚未灼烧的红肉。
斐守岁心骂不好。
但见燕斋花在离开长枪之后,什么都没有做,她没有去捂伤口,也没有管被枪横贯的北薛,她顶着一副毁容的、笑盈盈的脸面,仿佛早有预备,把这张鬼脸印入众人眼中,散也散不开。
那皮囊再怎么凋零,嘴中的曲子自始至终没有断过。
曲调在北薛两人的尖叫声中,像是亡国商女,隔着浓浓大雨还能听清。
那调子幽幽然,荡开了黑白两咒,游走过头颅与傀儡,围绕在幻境上空。
围绕住一切所谓的始作俑者。
大雨湿透了初始者的长发,荼蘼花蔫蔫地闭合,敛了水珠。
燕斋花哼唱道:
“囡囡啊,快忘吧;
囡囡啊,别哭啦;
囡囡为何落泪娘坟前;
囡囡为何十年面容仍不变。”
燕斋花唱着唱着,捻起两指,她拟成青衣,就这样背对着荼蘼,唱了一遍又一遍。
这曾经在荼蘼怀中听过无数遍的童谣,燕斋花为她续了下半曲。
她说:
“囡囡啊,你忘了;
囡囡啊,不哭了;
囡囡坟头杂草堆树高;
囡囡白粉红装不开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