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游戏到底是个什麽东西,他还是不清楚。
“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一个转换器,”迟念回答,“隻是我把它设计成瞭游戏的形式。”
“转换?”
“我提醒过你,”迟念走到迟欲跟前,居高临下道,“在第二个关卡裡。”
迟欲愣瞭一下。
第二个关卡?
阉人之妻——原来如此。
迟欲恍然大悟:“是地蛙。”
那个在地砖下游弋的怪异生物!它成功取代瞭当时和迟欲一起站岗的侍卫。
这就是一种转换,怪物转化成人,而相应地,人被关入地下作为怪物生存。
怪不得这个游戏叫做《人类清除计划》呢。
人类都被怪物取代瞭,那也就相当于被清除瞭。
“这是一种平衡,就像是两个临近的池塘,”迟念说,“当人间有瞭空位,深渊的水自然会流进去填补这个空隙。”
而当深渊有瞭空位,人间也必须给与补偿,让它恢複圆满。
迟欲闭上眼,还在平複心情,听到迟念的话,有些恍惚,低声道:“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不太好?”迟念反问,“他们进入深渊猎杀我们的时候,可没有觉得这不太好。”
“深渊和人间不过是一块镜子的两面,怪物是相对于人类而言的,在深渊,怪物才是原住民,人类反而是一种异类,”迟念看穿瞭他的想法,嘲笑道,“你才当瞭几年人,就开始被这种人本位的思想洗脑?”
她说著,蹲下来,和迟欲视线平齐。
然后抬手,轻抚迟欲的脸颊,像是安抚一隻路边的小猫小狗。
迟念轻声道:“人间是另一种深渊,人类是另一种怪物。”
脸颊温热,迟欲下意识地侧著脸追寻那隻手的温度,呢喃道:“那我们呢?”
“我们?我们在哪裡都格格不入。”
不是纯粹的深渊生物,却也不是真正的人类。
迟念嘴角上扬,脸上浮现出一层尽在掌握的微笑。
这时候的她又不像是那个普通的迟念瞭。
全知全能的祂又降临。
“这不是一件坏事,不同意味著超然,我们凌驾于所有会呼吸的生物之上。”
迟欲怔愣地望著眼前的人。
或者说,隻是望著眼前的“祂”。
这是他的创造者,他本能地听从对方的一切教诲,但是又有什麽在阻挠他对其献上自己的全部忠诚。
祂看瞭迟欲一眼,似乎早有预料。
迟念又回来瞭。
她叹一口气:“你还是太像一个人瞭。”
这个人没有特指,而是泛指“人类”。
这是迟念一直希望的,但也是她所不希望的。
迟欲问:“这不是你一直所努力的方向吗?”
“我把你教导成为“人类”,并不是希望你真正地成为人类,”迟念并不避讳,大方道,“我隻是想要证明,我有创造人类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