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连翘痛苦破碎的心情被他笨拙地修补。
从她身上重新蔓延出来的愉悦心情,好像也让他七零八落的灵魂重组起来。
季聿白唇角勾起,紧锁的眉,松散了开来。
林连翘来了兴趣,跑到季聿白的面前,“我也想放。”
大烟花放了一半,还有一些小却相当漂亮的烟花树。
季聿白点了一根菸给她,“用这个点。”
林连翘不高兴地说,“我用打火机。”
“伤着自己了怎么办?”
“不会的。”
季聿白看她坚决要用打火机,想了想,还是把手中的打火机给她。
林连翘自己跑过去,将小烟花树点亮。
季聿白无奈地看着她,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纵容,“开心了吗?”
林连翘点点头,笑意直达眼底,轻盈又快乐,“开心了。”
把打火机还给他,林连翘说,“我都告诉你了,我不会伤着自己的。”
“我知道。”季聿白说,“只是下意识地担心你。”
林连翘抬眸,却撞进季聿白一直在看她的眼眸中。
她转开视线,咕哝说,“我已经二十四岁了。”
“那还要压岁钱吗?”
“要啊。”林连翘手拨弄着存放着热红酒的壶,说道,“不过应该没人给我了吧。”
季聿白的话堵在喉间,好半天,才嘶哑地说了一句,“会有的。”
别家孩子过年有的东西你都会有。
这场烟花给林连翘带来了久违的放松,所有的枷锁放下,林连翘玩了一会儿,就开始犯困了。
林连翘都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朦朦胧胧中被轻柔地抱了起来,身体落在床上时,林连翘翻滚回床上,抱着被子继续睡。
有什么东西放在了她的枕头下,又好像有一只大掌轻轻抚摸了她的头顶。
林连翘无比困倦,却睁不开眼睛,被睡意包裹,沉沉安眠。
季聿白看她沉沉睡去,良久,才从房间里退出去,轻手轻脚地关上卧室的门,检视了楼上的烟花是不是彻底熄灭,这才离开别墅。
上车后,季聿白又看了一眼被他关上的大门。
忽的一笑。
“贴得这么歪,明天谁路过不得笑你。”
季聿白又将那春联给重新贴正,这才乘着夜色离开。
……
和孙子快快乐乐过了一个除夕夜的林老先生睡觉时都是带着笑的。
第二天一早,他就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