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多淮西军侯自然也停止了爭吵,下意识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神情里带了几分漫不经心的好奇。
慌是丝毫不断的。当年他们打北元军没怕过,跟陈友谅爭天下也没怕过,现在无论来的是谁,他们都不会怕。
朱允熥也饶有兴趣看了过去。
便隱隱听得一个格外熟悉的声音:“快点快点!大哥咱一定要快点!不然真来不及了!”
隨后则是另外一个熟悉的声音:“已经是最快了,陛下突然让锦衣卫对他们发难,我听到这消息也是猝不及防,完全没有准备!人都懵了!事情发生得实在太快了,希望能够赶得及保护陛下吧!”
“不是希望……是一定要,大哥!”
“……”
二人说话之间,距离炼丹司越来越近,身影和面容便也越来越清晰起来……
“是……徐达家的小子和姑娘!”淮西军侯之中,立刻便有人辨认出了来人的身份,高呼道。
不错!
带著人马而来的,不是徐妙锦和徐辉祖两兄妹又是谁?
徐妙锦一身鹅黄色衣裙,身上比平常多了一条大红色披风,披风在策马奔驰之间,被气流吹得猎猎作响。
中山王徐达家的女儿,马上功夫当然也不会差劲儿。
手握韁绳策马狂奔的模样,比之平常的聪颖俏皮,此刻又多了几分英姿颯爽。
只是她一张俏脸上秀眉紧蹙。
急得恨不能直接飞起来才好。
“显然这小子是要来碍咱的事儿的啊!”
当然,甫一辨认出对方的身份之后,他们也立刻知道这股后来的人马绝对不是来和自己等人站在同一阵营的。
徐达本就和先太祖皇帝是结拜兄弟,从前就不跟他们这伙人混在一块儿,为人也低调从不恃功而骄。
更別提现在朱允熥和徐妙锦之间关係特殊了,即便没有封后封妃的旨意,徐妙锦你这个徐家的三姑娘和朱允熥走得近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看徐妙锦那著急劲儿就知道是要和他们作对的。
“呵!要是徐达在此,以他的底蕴和名望,老子多少还要忌惮几分,但这毛头小子,还不成气候!“
短暂的讶然之后,立刻有人不以为意地道。
其他军侯脸上也各自都是轻蔑的笑意,收回了目光:“要不咱还是先论一论谁去干他们的问题?这比较实在。”
“当然是老子去!老子最先说的!”
“……”
徐妙锦和徐辉祖的人马速度极快,不多时便来到了朱允熥面前:“微臣徐辉祖臣女徐妙锦,参见陛下!”
两人都带著些许风尘僕僕,奔袭而来,胸口微微起伏著。
朱允熥虽事先並没有安排这一出,但对方出现在这里他倒是也並不意外,所以他便也只淡淡的抬了抬手,不急不缓地道:“不必多礼。”
他不著急,徐妙锦却著急了,原本就和朱允熥之间並不过於注重礼节,这时候语气难免急了起来:“这都啥时候了?你还一副不急不急的样子,多少早些给哥哥这边下旨,让他提前准备著呀!”
“还有今天这事儿,你也……”
只是他话没说完便立刻被旁边的徐辉祖给打断了:“徐妙锦!规矩体统!都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徐妙锦习惯了和朱允熥相处,徐辉祖可没习惯,当然要立刻呵斥制止。
徐妙锦这才意识到此间人马眾多,自己的確有些隨意了。
只能轻嘆了一口气,抿著嘴唇看著朱允熥,心里则是一阵阵地替朱允熥干著急。
而徐辉祖说完,则又格外郑重地朝朱允熥抱拳道:“微臣任凭陛下差遣!必定拼死保护陛下,抗击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
朱允熥虽然本就有解决一切的底气。
不过对方来都来了,锦上添也不差,便也就平和地笑著道:“爱卿的忠心,朕自然是知晓的。”
而他们说话间。
淮西军侯似是也终於爭出来了个结论,各自平静下来,重新逼视著朱允熥等人:“徐辉祖!你小子凑什么热闹?今天就是你爹来了咱都不在怕的,还能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