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快打快?呵、年轻人!
于卡慕而言,此刻见到眼前这位跟御手洗恭介长相一致的男子在拔刀、说完了那番话之后,便直接挥刀攻来的态势,卡慕心底不禁对对方的想法有所轻看??
毕竟,如此沉不住气?若是。。。
列车驶入晨光,阳光如金粉洒落在车窗上,折射出无数细碎的光斑。织闭着眼,却能“看见”每一道光线的轨迹??它们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反射与折射,而是记忆的触须,在空气中轻轻摆动,连接着过去与现在、生者与逝者、遗忘与铭记。
第七个座位微微发烫,仿佛在回应她内心的波动。那枚晶体吊坠贴在胸口,温润如心跳。她知道,这不是结束。那场暴雨中的拥抱只是开始,是断裂的情感链条重新咬合的第一声轻响。而此刻,列车正载着尚未完成的记忆,继续前行。
突然,车厢内响起一声极轻的“咔哒”,像是某扇隐藏的门被悄然推开。织睁开眼,虽仍看不见色彩与形状,但她感知到了变化??空气变得厚重,带着某种熟悉的气息:消毒水混着旧书页的味道,还有……孩子的呼吸声。
“有人上车了。”她说,声音平静。
没有人回答,但她的“听”捕捉到了细微的脚步声。三步,停顿;两步,再停顿。脚步稚嫩,带着试探,像一只刚学会走路的小兽在陌生领地摸索。接着,是一阵??声,似乎是布料摩擦座椅的声音。
“你坐在我对面。”织说。
对方依旧沉默。
“你是谁?”她问。
这一次,一个极小的声音响起:“你……你怎么知道我在?”
是个男孩,约莫七八岁,嗓音清亮却怯懦。织嘴角微扬:“因为我‘听’得见心跳。你的频率很特别,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刚刚苏醒。”
男孩吸了口气:“我叫……小满。我没有登记上车,我是偷偷进来的。”
“我知道。”织轻声道,“这列火车不靠站台运行,也不接受购票。你能上来,说明它允许你上来。”
小满愣住:“它……有意识吗?”
“它记得每一个该回来的人。”织抬起手,指向自己的心口,“就像这里藏着一把钥匙,只有真正需要它的人才能打开门。”
小满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手:“可我不记得什么钥匙……我只记得那天,妈妈把我关在房间里,说外面太危险了。然后我就睡着了……再醒来时,家里没人,街上也没人。电视里一直在播一首歌,《遗忘之美》,所有人都跟着唱,但我……我不想唱。”
织点点头:“那是‘共忆抑制波’,通过广播系统植入集体潜意识,让人自动屏蔽异常记忆。但你没有完全被覆盖,说明你的心底还留着抵抗的缝隙。”
“我想起来了……一点点。”小满的声音低下去,“有个姐姐,穿着白衣服,抱着我说‘别怕,我会带你走’。可后来她不见了,他们说她是病毒携带者,必须清除。可是……可是她明明那么温柔……”
织的心猛地一颤。
这个描述……和她童年记忆中那个实验体护士一模一样。编号N-09,唯一曾试图带孩子们逃离基地的工作人员。她在第三次突围失败后被注射神经溶解剂,死前最后一句话是:“请让孩子们记住爱的模样。”
而现在,这个孩子口中所说的“姐姐”,正是她。
可她从未见过他。
除非……
除非他是那次行动中未能带走的孩子之一,被重新编码、封存,再投放回普通社会,成为“健康”的新人类样本。
“小满,”织缓缓开口,“你最后一次见到那位姐姐时,她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给你?”
男孩怔了怔,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片泛黄的纸片。它原本是一张折纸鹤的彩纸,已被揉皱,边缘焦黑,仿佛经历过火燎。“这是她塞进我手里的……她说,如果有一天我听见风吹铁轨的声音,就把它折成新的样子。”
织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到那张纸。刹那间,一股强烈的记忆洪流涌入脑海:
*烈火吞噬走廊,警报嘶鸣。N-09抱着一个幼儿狂奔,身后是持枪追击的守卫。她在拐角处停下,迅速撕下衣角,写下几个字,塞进孩子手中。*
>“去找第七号车厢。那里有人会等你。名字叫织。她是你们的锚。”
画面戛然而止。
织的手微微发抖。
原来早在二十年前,就有人预见了今日的一切。不是命运,是选择。一次又一次的选择,编织成了这条通往觉醒的轨道。
“你不是迷路的孩子。”她轻声说,“你是信使。”
小满睁大眼睛:“什么信使?”
“传递记忆的信使。”织将那张纸小心收好,“你带来的不只是回忆,是你拒绝遗忘的证明。而这趟列车,会把你送到该去的地方。”
话音未落,整节车厢再次发生异变。墙壁不再是金属质地,而是化作一面巨大的镜面,映照出无数重叠的身影:有穿病号服的孩子围坐一圈讲故事,有教师在黑板上写下“我们有权记住”,有父母跪在地上哀求医生不要带走孩子……每一幕都短暂闪现,如同胶片放映机卡顿的画面。
灰原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却并非来自通讯器,而是直接从镜面中传出:“织小姐,忆塔核心检测到第八组独立脑电波介入网络。不属于原始七人,也不属于后续唤醒群体……它是全新的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