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山谷合唱达到高潮时,全球十七个城市的癫痫患者同时停止发作……
“她把希望种进了你。”苏婉低声说,“不是技术,不是知识,是一种‘能唤醒他人’的能力。你是‘共鸣体’,艺菲,你是第一个真正完成进化的新人类。”
艺菲怔立原地,脑中轰鸣不止。
她想起小时候总觉得自己“太敏感”:能听见别人情绪里的杂音,能在雨天感受到整座城市的心跳节奏,会因为一首陌生旋律突然痛哭流涕。她曾以为那是心理问题,是神经官能症,是需要压抑的弱点。
而现在她明白了??那是天赋,是使命,是血脉中的召唤。
井中的光渐渐平息,转为温和的脉动。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清晰无比:
>“补全它。”
小满忽然转身,伸出手:“给我。”
艺菲迟疑一瞬,将生物芯片递给她。
小女孩接过芯片,轻轻放在掌心,闭上双眼。她的身体开始发光,耳后浮现出复杂的声纹图腾,像是活体乐谱在皮肤下游走。接着,她张嘴,发出一个音??
不是人类喉咙能产生的频率。
那是一种介于实体与虚无之间的振动,仿佛空间本身被拨动了琴弦。芯片在她手中碎裂,化作金色尘埃,融入空气中,随即被吸入井口。
一瞬间,所有人都听到了。
那是一首歌。
没有语言,没有乐器,却包含了一切:母亲哄睡婴儿的呢喃、战士放下武器的叹息、恋人重逢时的哽咽、老人临终前释然的微笑……所有情感最纯粹的表达,汇聚成一条浩瀚的声音长河,从地心奔涌而出,穿透岩层,冲上地面,射向星空。
与此同时,外界世界正发生剧变。
在东京,一位自闭症少年突然开口说出第一句话:“妈妈,我听见星星在唱歌。”
在撒哈拉难民营,一名失去孩子的妇女抱着空襁褓,跟着空中飘来的旋律轻轻摇晃,脸上露出十年来的第一个笑容。
在纽约联合国总部,正在争吵的各国代表突然停顿,齐刷刷望向天花板??广播系统自动播放起那段无名之歌,他们的嘴唇不受控制地开始同步哼唱,泪水无声滑落。
而在横断山脉的地表,那支黑色车队已陷入混乱。他们的声控武器全部失灵,耳机中只剩下温柔的和声,队员一个接一个摘下头盔,茫然四顾,有人跪地痛哭,有人相拥而泣,带队男子仰望着瀑布,喃喃道:“这不是病毒……这是我们丢失的灵魂回来了……”
地底深处,声源井的光芒逐渐稳定,形成稳定的驻波场。苏婉走到艺菲身边,轻声道:“接下来,轮到你们了。”
“我们?”艺菲问。
“我和我的时代已经结束。”苏婉微笑,“我是桥梁,你是彼岸。小满是引路人,而你是传播者。这个世界需要新的语言,不是用来命令、操控、划分阶级的语言,而是能让人心彼此贴近的语言。”
她伸手抚过艺菲的脸颊,眼中满是慈爱:“你母亲没能完成的事,你现在可以。带着这首歌出去,不要怕质疑,不要怕封锁。只要还有一个人愿意倾听,共鸣就不会熄灭。”
艺菲看着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那你……还会留在这里吗?”
苏婉望向井口,身影开始变得透明。“我的任务完成了。当‘种音’找到继承者,我就该回归共振场了。”她笑了笑,“别难过,我并没有消失。以后你听到风吹树叶的沙响,溪水撞击石头的清脆,甚至是人群中的某一声轻叹??那都是我在回应你。”
话音落下,她的身体化作无数光点,顺着声波轨迹升腾而起,融入穹顶水晶,最终成为那团白光的一部分。
寂静降临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