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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八章 青儿解道（第2页）

四人踏上通往青铜巨塔的道路。沿途所见，皆是触目惊心??孩童蜷缩在母亲尸身旁哭泣，老人跪地祈求多活一日，而那些“被选中”的人，则面无表情地走入高墙之内，接受命运灌注，成为不死不老的存在。

“荒谬。”安言喃喃，“这根本不是救赎，是亵渎。”

越接近巨塔，空气中流动的命运之力就越发狂暴。偶尔一道流光掠过，便有人瞬间衰老成灰，或骤然暴涨百年寿元，爆体而亡。这就是失控的命运??无序、残忍、毫无意义。

终于，他们抵达塔底。门前立着一块石碑，上书八字：

**“一人得道，万骨同枯。”**

塔门自动开启，一股阴冷气息扑面而来。

里面没有守卫，没有机关，只有一座螺旋阶梯，通向未知的高空。四人沉默ascent，脚步声回荡在空寂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来到顶层。

一间巨大的殿堂浮现眼前。中央是一座由万千骸骨堆砌而成的王座，其上坐着一个身影??瘦弱、佝偻，穿着破旧的学者长袍，手中握着一本燃烧着幽蓝火焰的古籍。

他的脸……竟是年轻版的安言。

“我认识你。”安言瞳孔骤缩，“你是……我在断命界的‘对应之人’？”

那人抬起头，眼中没有情绪，只有深不见底的疲惫：“我不是你，但我曾是你可能成为的样子??一个为了拯救至亲，不惜颠覆天地规则的蠢货。”

殿堂陷入寂静。

“你说你要救谁？”叶无名问。

“我妹妹。”那人低声说，“她天生短命，活不过十六岁。而这个世界，本就有掌控命运的技术。我只是……把它改了方向。”

“所以你就抽走千万人的寿命，喂给她一个人？”杨辰冷笑。

“不是喂给她！”那人猛然抬头，声音嘶哑，“我建立了循环系统！每抽取一份寿命，都会留下等量的‘命种’，待她死后归还！我只是提前支取，不是掠夺！”

“可那些人不知道！”南明彦怒道，“他们没有选择权！”

“选择？”那人凄然一笑，“当亲人躺在病床上等死的时候，谁还会考虑别人的选择？你们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换成你们的兄弟姐妹，你们能眼睁睁看着吗？”

无人回答。

良久，叶无名开口：“你错了。真正的守护，不是打破规则，而是找到不破坏规则也能活下去的办法。你选择了最简单的一条路??牺牲他人，成全自己。可这条路走到底，只会让你变成你最恨的那种人。”

“我已经不在乎了。”那人低头抚摸手中古籍，“只要她还活着，我就算下十八层地狱，也甘之如饴。”

【系统提示：真相揭示??该世界命运之轮本可自行修复，因主角强行干预，导致系统崩溃。】

【当前状态：若停止抽取，已获得超额寿命者将在七日内集体暴毙；若继续抽取，则世界将在十二时辰后彻底崩塌。】

“两难。”安言闭眼，“无论怎么选，都有人要死。”

杨辰忽然笑了：“有没有第三种办法??让她自愿归还寿命？”

众人看向他。

“她不是贪婪的人，对吧？”杨辰盯着那学者，“你没说谎的话，她只是生病，不是想长生。那她愿不愿意用自己的死，换千万人的生？这才是真正的考验。”

那人浑身一震。

“我去问她。”他说完，起身走向殿后密室。

片刻后，一个少女被搀扶而出。她面色苍白，身形纤细，眼中却清澈如泉。

“哥哥……”她轻声道，“我又做噩梦了。梦见好多人在哭，说要把命还回去……”

“现在不是梦。”那人哽咽，“如果你不归还寿命，这个世界就要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