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逢鼻子霎时酸了,硬邦邦道:“不用,我昨天已经跟你说清楚了,我不要你了。”
靳越耐着性子道:“迟逢,我跟你说,我不喜欢那些为了对方考虑就提分手的戏码,什么为了不连累我就要离开我,或者说变心了要和我分手之类的……你家出事之前你怎么不变心?你编造的理由我通通不接受,你喜不喜欢我我心里明白,你别想再编那些乱七八糟的骗我,那天是我太气了才会信。”
迟逢梗着脖子,几乎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过了会儿,她终于看向他。
“好,那我坦诚一点。”迟逢攥着自己的手心,掐得自己生疼,眼睛还是不受控制地红了。
她极力控制住想哭的冲动,几秒沉默过后,才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一句话:“他能帮我……”
他能帮我。
言下之意——
你不能。
十九年来,打小便是天之骄子的靳越第一次被短短四个字重击得无以复加,他的自尊和骄傲似乎在这一刻被完全打碎。
那一刻,他脑子里闪过了无数个画面,父亲挥下高尔夫杆时愤怒的动作、母亲心疼隐忍却无可奈何的表情、迟逢一针见血的戳穿。
全都指向同一个出口——
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笑话。
那年,少年意气风发,为爱不计利害。
可他拥有的似乎也就只有微不足道的自尊,他能给她的实在太少了。
浑身的力似乎都被卸了,脚上的疼痛似乎此刻才苏醒,密密麻麻地从脚上往上爬,钻进四肢百骸。
他动了动,手上的塑料袋窸窣作响。
他垂眼看了眼手上拎着的晕车药,嗤笑一声,扔进迟逢怀里,转头走了。
即便到了这会儿,他还记着。
她会晕车。
迟逢站在人来人往的车站,瞧着少年狼狈离开的背影。
心想,他一定不会再原谅她了。
第47章带有侵略性的气息扑面而来。
迟逢断断续续讲着,周林溪听得惋惜不已。
最后拧着眉说:“我觉得还是有误会吧,你们俩。”
迟逢问:“什么误会?”
周林溪一摊手,挺无奈地说:“我看你平时挺清醒的,怎么在你自己的事上反而糊涂了起来,你前男友是什么人啊,好好一天之骄子,因为想帮你去求他爸,被打到腿折,结果呢,你非但不领情,还一转头就把人给甩了,我要是他,我现在多看你一眼都是我脾气好。”
迟逢垂着眼,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我知道。”
周林溪又说:“你要真知道,就别再东想西想的了,别琢磨他的想法,想想你还喜不喜欢他,喜欢就直接上,时间不等人,实在不行就一拍两散,这么墨迹着,算什么?”
迟逢又“嗯”了声。
周林溪看她纠结,拍了拍她:“人跟人认识本来就不容易了,你们分手那么多年之后还能再遇见更是不容易,反正我倒觉得他这人确实挺好的。”
迟逢点了点头:“那,我再想想。”
迟逢在以往二十几年的人生中,可以说向来都是被动的,被生活推着走,也从来没主动去争过什么。
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结果来,索性晃了晃脑袋,专心做PPT。
一周很快过去,但开学这一周迟逢过得其实并不太平。
组长周二就开始组织这周末的聚餐,周林溪直接说不去,迟逢和彭姐自然也不想去,于是也都没报名。
周林溪惯来就是刺头,彭姐又是长辈,组长最后挑了看起来好拿捏的迟逢下手。
周三,迟逢下课,恰好在走廊上碰见组长。
组长把她叫到走廊一旁,仗着自己“德高望重”,一张口就训话似的,开门见山地开口:“咱们心理组很久没一块聚餐了吧?”
迟逢点头:“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