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怎么红成这样了……”
“衣服磨的?还是过敏?”
“这么红,还有印子,是不是小年自己揉的?”
钟年回答不出来,嗫嚅着把脸埋在段鹤怀里,只露着烧红的两只耳朵,不肯抬起头,抓着人的袖子,被一直追问着实在没办法了就含糊地应了两声,只能哑巴吞黄连自己承认下来。
“没关系,换件更软的衣服,涂点药就好了。”段鹤用着最柔和的语气,轻轻拍着钟年的背,面上依然是稳重成熟的,仿佛心存坏意一直追问令钟年羞臊难堪的人不是他自己一般。
事后他帮钟年换了衣服,到要上药的时候,钟年尝试阻止,手指却没什么力气,轻易就被段鹤挡回去了,想要说话,一张口就被药膏的清凉激得变调。
等到最后,钟年整个人像是被催熟了一样,瘫软在床上,敞着衣襟,只会张着唇喘息。
……
今日的午饭被推迟了半小时。
段鹤先让李婆用饭,而后马不停蹄地去卧房里把人抱出来。
一只脚刚迈进屋,李婆的叹息就响起来。
“小年怎么越来越懒了,连吃饭都要人抱,是不是还要喂啊?跟个小宝宝似的。”
本睡得昏沉的钟年听到了,后知后觉地睁开眼,也不敢看李婆那揶揄且责怪的眼神,推着男人的肩膀。
段鹤手臂用力更大了一些,将人好好拢在自己怀中,坐在椅子上,开口解释:“李婆,小年不舒服。”
“哎哟,是吗?是不是在山洞里着凉了?发热没有?”李婆立即换了一副神色,伸着脑袋查看钟年的情况,“看着是脸色不大好,吃药没有?”
其实钟年面色红润,除了有点困倦,外表上看不出任何毛病,但是老人家一担心,就觉得哪哪都不好了。
“我没事的……阿婆。”钟年抓着段鹤的胳膊坐起来一点,有点羞赧,“就是没睡好而已。”
“真没事?”
李婆不放心,屡次追问,最后是段鹤开口担保才信了。
“瞧着你都没什么力气,就让小段喂你吧。”
李婆拍拍钟年的背,语气跟哄小孩也没什么两样了。
钟年要自己吃,遭到两个人的反对,最后也没有办法,被迫坐在段鹤腿上,张嘴接受喂过来的一勺勺饭菜。
等吃完,被段鹤摸了下肚子确认吃饱了,就又被抱着回屋。
“想要接着睡还是玩一会儿再睡?”段鹤把他放到床上问。
钟年选择接着睡。
“你别守着我,你先去给我洗衣服。等你洗完了就叫我起床,然后带我出去玩,”
这番比守在床前干等更有效率的说辞,让段鹤犹豫没多久就同意了。
人一走,门一关,钟年就面无表情地对着空气命令:“出来。”
男人很听话,但也知道他生气,只敢伸出两根触手,挨挨蹭蹭地想要讨好他。
钟年抓住这两根触手,狠狠地打了个蝴蝶结。
这样远远不足以解气,他左右看了看,一把抽出枕下的匕首,思索怎么下刀。
触手在他手下乖乖的,一动也不动,也不知道是不怕疼,还是就算疼也想让他解气,任由他处置。
钟年见此冷哼一声:“哼,你以为我不敢吗?我要把你跺成臊子让鹤哥给我做海鲜汤。”
触手给了一点回应,像是砧板上奄奄一息的鱼一样动了动“尾巴”。
钟年握紧刀柄垂直做出钉穿的架势,可刀尖悬在触手上面时,那个灰扑扑又可怜又无助的男孩身影出现在脑海里,让他怎么也下不去手。
他咬了咬下嘴唇,手指收紧,最后将其一把丢开,抓着被子蒙住脑袋,开始生闷气。
气触手过分,也气自己的心软。
被子外,触手把床边危险的匕首收进刀鞘里,静悄悄地陪着。
大抵也是很清楚自己因为一时吃醋就做了不可饶恕的坏事,之后一整天也没再敢在钟年面前现眼,暗戳戳待在暗处,不露身形地守着。
但是藏得一点也不好,也有可能是故意的,各种照顾的小动作都很明显,钟年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