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天气实在不太好,夜半时分便下起了暴雨。
梁悉在睡前才跟严京慈胡闹了一通,哪怕大雨倾盆也没能将他吵醒,依偎在他身旁的严京慈倒是皱着眉动了两下,看上去睡得有些不太安稳。
严京慈其实还残留着几分意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梦。
拨开层层迷雾,眼前的场景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他看到自己面前站了个人,对方身姿挺拔,面如冠玉,即使身着素色锦袍,也依旧风华难掩。
那张熟悉至极的脸让严京慈的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
梁悉……
严京慈想喊他,却张不出口。
他控制不住自己现在的身体,只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窒息感。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到自己拔出佩剑,剑尖直抵梁悉的心口。
可对面的梁悉依旧不闪不躲,面上的悲悯几乎要凝成实质。
梦里的他似乎最是厌恶对方这幅神情,一瞬间便被激怒了。
“我要杀了你。”他听到自己说,“是不是杀了你,我就能……”
一句话尚未说完,那把剑便被主人往前压了两寸。
剑刃划破了衣物,血色滴落在白袍上,像是盛开在雪地里的红梅……
不……
不是这样……
严京慈挣扎着想要掌握身体的主动权,却恍若溺水的人不得其法。
“不!”严京慈喘息着在床上坐了起来。
“怎么了?”身旁传来梁悉轻声询问的声音。
他被严京慈的动静吵醒了,正揉着惺忪的眼睛,支起半个身轻声询问。
严京慈捂着额头缓了两秒,若无其事地,“没事,做了个梦,你睡吧。”
“嗯……”梁悉嘟哝了一声,很快又沉入了梦乡。
而严京慈一个人在黑暗中怔怔出神,心里一团麻乱。
一个又一个琐碎的线索在他脑海中重组,最后堪堪拼凑出一半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