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自己最近越来越奇怪的梦境,再想到年世兰信中所说,计上心头。
年世兰懒得与她打嘴仗,毫不客气的起身就走,连告退都懒得张口了。及至七月底,前线传来消息,年羹尧率军攻下准噶尔部,自己却消失无踪。
竟未想到主战派远多于主和之人,如此一来,胤禛更觉年世兰眼光长远,于是晚间到翊坤宫的时候,他便拿话试探了年世兰。
上一世关于和亲一事,听说甄嬛还在其间出了主意,倒是以此事挟持了彼时正在墙头摇晃的曹贵人,也加了年世兰在后宫的败亡。
虽然年家一直克己守礼,但到底是越来越势强了。
于是锦贵人思虑再三,将自己且还拿得出手的饰之类的,好好整理收拾了一盒子,来到了翊坤宫。
不过年世兰瞧着胤禛一走,先前那娇媚的笑脸就再也不见。
“诚如妹妹所说,咱们身为女子在后宫之中,当安分守己。后宫不得干政,此为最要紧的。”
她请了宫中画师,画了许多自己的画像,以备留着生母日后想自己时看。
前些时候和亲一事传来的时候,这位先帝的锦贵人几乎悄悄哭瞎了眼睛,她日日抱着自己才十三岁的女儿细看,想将她的眉眼都牢牢描绘进心里。
且曾经德太后忧虑,年世兰生下了儿子,恐年家形成外戚之患。
“臣妾在后宫闲坐,听闻哥哥失踪之事,臣妾心痛难忍,斗胆来求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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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世兰望向斜对面低位妃嫔座次上的甄常在,甄常在眼神一愣,开始躲闪。
胤禛与年世兰用了晚膳,说自己还有许多折子要批,年世兰也没有强留,恭恭敬敬的将他送出门去。
年世兰流着泪,跪在了胤禛的桌案前。
和亲只能求得一时的安定,按照上一世生的事来看,收服准噶尔是迟早的事,也就大可不必在此时断送一个无辜女子的一生。
正当春季,西北的天只要没有太阳的时候就总是看着黄澄澄的。
你们孤儿寡母的,在后宫不易,还是留着银子傍身的好。
先前舒太嫔被德太后用药膏控制,每到日子要是不服食那药便如万蚁蚀骨,但自她站在了年世兰这头。
每到日子,便有年世兰请了温太医来为她医治,虽还是身子难受,却是可忍受的了。
“世兰出言,总是与众不同。”
年世兰心下松了一口气,胤禛听懂了自己的暗示。
后来,年世兰也没有想到,自己无心的善举,换来了锦贵人母女的鼎力相助。
而这次不等他去翊坤宫,年世兰就自己找上了他。
隔了没几日,听说胤禛在朝堂之上问战还是和。
她位份不高,本应该是随着先帝那些位份低的妃嫔守护先帝陵寝的。
朝瑰公主如今年岁还小,待到她议亲的年纪,贵妃娘娘是愿助她一臂之力的。只是想要个多富贵的人家是不能够了,不过是在朝中择一中等人家,图个安稳罢了。还望锦贵人自知。”
乌拉那拉氏见自己好不容易在胤禛面前出了一次风头,还被年世兰按了回去,心下不免不满。
胤禛回望向年世兰的眼神,忽然写满了野心和斗志,他一扫方才郁郁的样子,身子前倾,笑道。
胤禛自桌案后绕了出来,双手来搀扶年世兰。
“你先起来罢,你哥哥恐怕是迷失了道路,你且不要慌张。
朕已经传旨岳钟琪,尽全力寻找年羹尧。万一”
胤禛犹豫一下,狠下心道。
“万一年羹尧遭遇不测,朕也会对年家有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