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火猪憨厚的眼中闪过一抹犀利的寒光,“金钟罩!”
他扬手一拍,数十点细小的火光蜂拥而出,落在云丹琉护体的金光上。平常的火焰被真气隔开,很快就会在空中一闪即逝,他打出的火焰却在护体真气上摇曳不灭,像是附在上面一样,发出吱吱的烧灼声。
壁水貐浑身是血地跪在水面上,从怀中取出一只小巧的匣子,弹开匣盖,抖手一挥,数十支牛毛粗,专破护体真气的细针一窝蜂般飞向云丹琉。
云丹琉龙刀翻飞,将细针尽数逼开,她护体的金光在火焰烧炙下越来越淡,仍不住催发真气。背后的女土蝠忽然身形一晃,鬼魅般破入鞭影,两道乌光从她手中打出,一左一右钉在云丹琉脚踝上。
“云丫头!”程宗扬逼退斗木獬,忽然水下泥沙翻开,失去一臂的虚日鼠不知何时已经潜到程宗扬身后,戴着钢制利爪的手掌朝他背后抓来。
“给你!”
程宗扬劈手扔出一团黑乎乎的物体。虚日鼠一把握住,紧接着便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铁罐激射的碎片带着无数血肉朝四处飞溅。
程宗扬一把抓住云丹琉,潜入水中,一边又扔出一只手雷。手雷直接在水中爆炸,巨大的冲击力将程宗扬和云丹琉冲向水底。
…………………………
程宗扬钻出水面,深深吸了口气,随即又潜入水下,奋力往上游游去。在他旁边,一名云家护卫拖着云丹琉,竭力踩着水。
依靠水战接连重伤龙宸两名杀手,让众人错误估计了双方的实力。结果斗木獬、室火猪和女土蝠投入战局之后,程宗扬等人狠狠吃了个亏,转眼就被杀死五人。云丹琉带来的亲随只剩下三人,还有两人带伤。云丹琉施展金钟罩,几乎耗尽真气,至于她的伤势更是诡异之极。程宗扬明明看见女土蝠打出暗器击中云丹琉的脚踝,却找不到任何伤口,云丹琉一直昏迷不醒,难以询问。
逃亡途中也无暇细看,幸好那些护卫水性惊人,拖着云丹琉一路潜游,才勉强逃过追杀。程宗扬数过,那家伙一口气差不多能在水下游半炷香的时间,自己换三次气,他才露出水面一次,肺活量着实惊人。
那名亲随蹬了几下水,浮上水面,露出口鼻准备换气。水上忽然传来一声短促的呼啸,一柄短矛蓦然刺穿了他的脖颈,那名护卫只晃了一下,然后不言声地往水下沉去,一手还紧紧抓住云丹琉的皮甲。
程宗扬不敢露头,赶紧拉住云丹琉的手臂,把她扯了出来,然后冒险往东边岸上靠去,好钻进芦苇丛中短暂的喘息片刻。此时身边的护卫只剩下那名铜环大汉和一个肩背中刀的年轻人。幸好斗木獬和室火猪水性平平,只在岸上掠阵,眼下壁水貐重伤,虚日鼠被自己炸成碎片,只有危月燕和女土蝠在水中,她们忌惮自己的手雷,没有逼得太紧。
铜环大汉一膀子把程宗扬撞开,抓住云丹琉的肩膀拚命摇动,连声道:“大小姐!大小姐!”
“小点声!”
铜环大汉压低声音,“都是你个废物!拖我们后腿!”
程宗扬哑口无言,不知道是自己水性太差,还是这帮家伙水性太好,带个人游得还比自己快些。要不是云丹琉昏迷前吩咐手下跟着自己,他们恐怕早就把自己甩得没影了。
云丹琉眼皮微微一动,然后睁开眼睛。铜环大汉压着嗓子叫道:“大小姐!大小姐!”
云丹琉低声道:“逃出来了吗?”
“那帮狗娘养的还在后面。”铜环大汉声音哽咽道:“就剩我跟小七了。”
“别哭!”
云丹琉喝斥一声,然后看了下左右。她一向负责商会的护卫,对地形极为熟悉,开口道:“前面有条河汊,你和小七顺着河汊回去禀报三叔,我们去上游把他们引开。”
大汉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那怎么成!他背着你?一里地能淹死七次!”
“别吵!”云丹琉道:“按我的吩咐去做!”
大汉还想说什么,被云丹琉狠瞪一眼,“滚!”
铜环大汉要哭一样咧了咧嘴,然后背起同伴往上游的河汊游去。
程宗扬道:“我说大小姐,你要充大头,舍命断后,干嘛要拖着我啊?”
“往上游去,能游多远游多远。”
“我游不动!”
云丹琉想说什么,脸上青气涌起,又昏迷过去。
程宗扬瞠目结舌,半晌才道:“你娘!”然后飞快地背起云丹琉,拖泥带水地往上游狂奔。
“小哥,这么跑着很累吧?”危月燕的笑语声从身后响起。
女土蝠冷笑道:“她中了我的噬血蛭,总共只有一个时辰好活,你即便逃到天边也是无用。”
背后风声响起,程宗扬跃出芦苇丛,“扑通”一声跳进水中。
危月燕和女土蝠隔着十几步的距离,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显然对他那种杀伤力极强的暗器颇为忌惮。
斗木獬在对岸叫道:“截住他!”
危月燕啐了一口,“你怎么不走快些,到前面截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