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记。”
米欢眯眼,看清床头闹钟时针刚巧走到十二,被吵醒的烦躁与不解化为实质行动,右脚猛地踢向时林膝盖。
“放开——我困——”
他自以为的用尽全力,在时林看来就如挠痒痒般轻柔,甚至论不及踢,只能算得上无意识地触碰。
时林虽精瘦,可力气不小。
躺在床边时,跟石头毫无两样。
米欢用尽全力,也撼动不了分毫。
“我困我困我困!”
他的声腔接近泣音,眼角因光线刺激不受控地分泌泪水,刚巧沿脸颊滑落到耳后,晕开一小片湿润。
“好好好,睡睡睡。”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夜灯暗灭。
时林看得心疼,也不再纠结于网络里的虚幻,现在抱着米欢睡觉的人是他并非那些闻个味就开心不得了的家伙。
十八岁少年真的很容易满足,无需米欢说半个字,自己就能把自己哄好。
他收紧胳膊,又怕人丢了般轻轻拍拍,确定米欢就在他怀里,时林才安心地闭上眼睛。
因此,往后睡前拍拍后背,成为了两人心照不宣的小习惯。
夏去秋来冬往。
等今年冬天第一场雪落下,已经步入期末考试的尾端。由于这座城市冬季寒冷而漫长,寒假自然放得比其他地区早些,刚刚过了元旦,米欢开始算着时间过日子。
“还有几天放假呀阿林。”
“两周,起床吗?时间还早,想吃什么?”时林叮嘱米欢离窗户远些,免得被冷风激到感冒,顺势系上围裙,开始准备两人早餐:“小米粥?”
“鸡蛋茶!”
米欢举双臂欢呼。
结果因撑起来被褥,灌进去不少凉风,整个人又如小乌龟哆哆嗦嗦躺回温暖被窝,脸枕在时林睡的那边枕头,眯起眼笑嘻嘻看他忙碌。
这栋老楼虽有地暖,可温度始终上不去,仅仅称得上不太冷,暖和如春是万万做不到的。
况且厨房地砖下未埋暖气管,生怕米欢来来回回感冒,时林索性买了个小电饭锅,除去中午晚上在学校吃菜,早上煮个汤,一个小锅完全能胜任。
水蒸气上来,房间温度升高几分。
米欢偷偷伸出半只脚,放在被窝外也不觉得凉,结果下秒被时林发现,连人带被卷好推到角落里。
“感冒刚好,当心再重感。”
“知道啦时叔叔。”
由于对米欢健康问题过于上心,时林总忍不住多说几句,久而久之,便得到这样的称呼。
不痛不痒也没特殊含义,反倒成为两人间的小情。趣。
趁着等水开的空隙,时林将两人的外套放在暖气片烘烤,这样等米欢起来穿衣服时,不至于穿得太过冰凉。
“报纸有用诶,时林。”
米欢努嘴,示意人往窗边看。玻璃的密封性虽不错,可到底有些年头的老房子,隐隐约约还是能透出点风。
他几次觉得不舒服,时林用了几张做过的物理报纸,沿玻璃窗边糊好,胶布粘了两三圈,米欢再也没感觉到凉。
当时贴完后,米欢站在时林后面开心摇晃,又特意踢掉拖鞋跑到床上,察不到半点凉气,兴奋向时林表达感受。
那会儿,时林边收拾工具边看他。
虽未言语,眼底满满皆是笑意。
话音一转。
“好了,去洗漱来吃饭。”时林吩咐还在闹的小孩子:“洗脸水兑好了,如果觉得烫再加点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