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我！别碰我！走开，别过来啊！”她红了眼睛大叫，嗓子嘶哑到可怕。

“凌凌！是妈妈啊！凌凌啊……”周艳棠赶过来，抱着柏凌，哭到几乎背过气去。

柏凌连她都没有认出来，拼命将她推开，又随手抓起一个漱口杯，用力朝她扔过去。

玻璃杯砸在台盆前的镜子上，镜子立刻碎裂下来，玻璃渣子滚在地上，亮晶晶铺了一地。

柏凌没有鞋，赤脚踩在玻璃上，割破了她柔嫩足心。她走一步，地上便是一个血的脚印。

罗大彬跟了柏靳文快二十年，为人仔细，思虑周到。他特意带了两名女同志参加行动，找到柏凌的时候，已是凌晨四点。

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

几枚镭射手电的光，一间间教室寻过来，驱散黑暗，打在柏凌脸上！

罗大彬简直不敢认她！

眼前的女子披头散发，衣衫凌乱，身上到处是可怕的伤痕！

“走开！都走开！别碰我！别过来啊！”她紧攥着拳头，凄厉地尖叫。

她赤手空拳，不知道还能拿什么来保护自己！只好一步步后退，最后蹲在卫生间的角落里，拼命用手搓自己的大腿。

她发现头发上也黏满了浊液，立刻把头发一根根都揪下来！

一把一把，浑不觉疼痛。

直到医生赶到，给她强行打了镇静剂，柏凌这才像突然断了线的木偶，沉沉昏睡过去。

惨白到像具尸体！

而她也没有任何反应。

任凭同行的女同志将她从脏水里捞起来，裹上一条床单，然后驱车送到最近的一家部队疗养院。

她们想带她去洗澡，再换上干净的衣服。她的眼神始终是空洞的，好像剩下的只是具壳子，而不再拥有灵魂和任何知觉。

只是在她们替她脱衣服的时候，她才猛然惊醒过来一样，发疯般地大叫，用手指甲抠她们，用脚踢她们，甚至朝她们吐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