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缇何尝听不出这是一种挖苦,她却受下:“所以,望你理解。”
她的目光很倔强,像只小豹子。
看了一会,楼淮突然地就笑了,这次他的笑是发自内心的。
他说:“知道为什么那晚送你到酒店休息之后,第二天甚至这两个多月里我都没去找你吗?”
应缇不作声。
他一步一步地朝她走来,他上衣穿的是一件垂质感极好的白色长袖衬衫,裤子是黑色,上衣的衣摆有一半是扎在裤子里,一半露在外面。
偏他此时走路姿势有些懒散,衬衫斜斜垂落,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几步的距离,愣是被他走出了‘一步百媚生’的蛊惑劲。
这和他一身正经严肃西装时的严谨疏离,判若两人。
随着他的靠近,他身上一股淡淡的、雪里松树的浸润感,扑鼻而来。
应缇下意识地往后退。
还没退上一步,她的手腕紧紧被人抓住。
她望向手的主人——楼淮。
他的手很冰,没有一丝温度。
应缇想挣扎,刚挣没两下,很快,她意识到此举无异于以卵击石。
她的手被楼淮牢牢地扣住,动一下,都是难的。
她安静下来,不声不响地望着一旁的泳池。
楼淮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他屈下。身,抓住她的脚,拿过一旁的拖鞋,就要往上套。
应缇没有挣扎,她只是用着很轻的语调,说道:“楼淮,当我们还没开始谈的时候,能不能让我留有最后的一丝尊严?”
楼淮微微仰头,他说:“暂时不想用我的东西。”
她答:“是。”
楼淮微微弯了唇角,他慢条斯理地说:“应缇,我给过你机会,我让你侥幸了两个多月,甚至,在你来之前,我告诉过你,你可以不来,你还可以回头,可你没有。”
话落,应缇的一双脚已经落在拖鞋里。
稳稳当当的。
应缇说:“是吗?这样的机会是机会吗?”
楼淮站起身,他理了理乱了边的衬衫,说:“那晚回来后,我想了很久,要不就放过你好了,毕竟你当晚并没有在酒店住,后面也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果然,我不去找你,你开开心心地拍戏,生活节奏一点都不受影响。我就在想,何必呢?”
应缇一双眼冷漠得很,如果眼神是一把锋利的刃,恐怕早已把楼淮剜上千百刀。
楼淮身体微微向前探,他直直凝视着应缇的双眼:“你看,我想过放过你的。强人所难这种事,我向来不屑于做。”
应缇听了,尤其听到最后一句话,她心如止水。
他见她毫无波澜的模样,微微叹息道:“可是,梁修泽又给了我机会,这白白送到眼前的事,当作没看见,着实有点可惜。”
说着,他摇了摇头。
好像如今这局面,是让他很为难的样子。
应缇白了他一眼,说:“楼淮你不用装模做样,难道不是因为你提前知道梁家会有这么一天的局面,你还会什么都不做吗?你算到了我到时会来求你,你的如意算盘打得这么响,你不用装无辜。”
闻言,楼淮眸光微微动了动。
半晌后,他身体又往前探了些,随着他这一举动,应缇与他近在咫尺。
只稍稍他再往前挪一小步,两人的鼻尖定要碰到一起。
瞬间,应缇大气都不敢出。
她既怕他再继续靠近;又怕自己的呼吸浸在他的皮肤上。
她没了先前的淡定。
耳边拂过的风,也没了凉意,反而多添了几分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