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丛衍缓缓地点了几下脑袋:“意思是,不是很熟?”
应缇顿了一顿,露出礼貌性的微笑:“这个问题涉及我个人隐私,我保持沉默。”
对面的显然没猜到她这番回答,不过转念一想,有上回那番直白的语言在前,沈丛衍的惊讶只持续了几秒。
他双手交合,托着下巴。
沈丛衍盯着她看了一会。
应缇面色不变,一如既往的镇定。
半晌,沈丛衍先错开目光。
“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去。”
应缇向他点点头,抱起桌上的笔电,起身离开座位,将会议椅子归好原位。
她手刚握上门把。
身后的人用飘渺的声音问:“你上一份工作在上海,薪资就业前景都很可观。”
应缇低下头,看着门把。
那把声音仍是幽幽地往下问:“我很好奇你为什么选择现在这份工作?”
应缇用力压下门把,随即响起清脆的一道金属声,在安静的会议室很是显然。
“临城宜居,我比较重视生活质量。”
话落,吱呀一声,门开。
门外传来阵阵同事们工作的声音。透过那道门缝,外面的光透进来。
一瞬间,一切恍若新生。
几秒等待,身后的人没再发问。
应缇将门大幅度拉开,她微低着头,安安静静地离开会议室。
啪嗒一声,门锁落上。
沈丛衍坐在会议椅,微地,他把手上的笔往桌上一扔。
应缇回到工位坐下,她按部就班地将电脑的电源接上,输入电脑开机密码。
机械地处理完几封新进的邮箱,她出神地坐在电脑前,不知何去何从。
最后,她站在卫生间盥洗台的镜子前,望着镜子里那个脸色苍白的人。
她有一瞬的陌生,然后是无边无际的无奈。
应缇悲哀地想。
无论她走到哪里,就算她从头开始。生活的一个不经意,旁人的一句话,总会让她一秒回到过去。
接下来的两个夜晚,应缇连连失眠。
梦里,她走在繁茂寂静的山里,磕磕绊绊地走了好长一段时间,她终究是回到原地。
她用力地叫喊,使劲全身力气地呼唤。没有人能听见并理睬她的呼喊,有的只是蓝色晴空里的一片黑影。
山林的一侧,一群受惊的鸟禽振翅飞走。
鸟禽留下的惊扰声很快散去,她所在之地,仍是一片死沉沉的静寂。
后来,她喊得累了,跪在地上。她低下脑袋,泪水无声无息地滑落,落在满地的落叶上,渗进地底。
哭了有一会,眼泪枯竭,她回头。
身后,不知何时,俨然竖立着一栋古旧的房屋。
房屋常年无人居住,房前空地上长满了淮苔杂草,房檐坍塌支在半空中,上面布满了不少蜘蛛网。
应缇双手捂住太阳穴,失声尖叫。
尖叫声被重重深林蚕食,无人能听到她的尖叫声,一如此前的叫喊无人楼及。
就在这时,应缇一霎从梦中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