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问你了,是不是为难,你又没说是。”嵇燃闷声道,“你知道我脸皮是厚的,既然不是拿刀架着不许我来,那我可就主动上门了。”
难道还是为这句问钻了牛角尖?冯芷凌哭笑不得:“那时同谨炎哥哥打趣,我也没说旁的话罢。”
她这会子才有些害羞,自暴自弃地坦诚道,“要是不许你在主房睡,先前也早给你两耳光了。”
哪还能由着他亲来摸去的……
有半句话也能当定心丸了。男人这才主动了一分,伸手轻抱着身上的人:“那你……枕边备着短剑,难道不是防备我?”
冯芷凌这才知道他究竟误会成什么意思,一时啼笑皆非。
她撑在他胸膛上直起身子,居高临下地怪罪:“那柄剑!是我想学些近身可用的招式,才拿出来想着有朝一日找你讨教的!你当我拿来对付你么?”
第99章长久:酝春宵只能张口去咬他的肩膀……
谨炎哥哥竟以为自己前几日顺手放在枕边的短剑,是今夜为掣肘他而备,难怪忽然一副郁闷不已的样子。
冯芷凌抿嘴想笑。幸亏这乌龙只在自家床帏内发生,传不去外头。否则,嵇将军要被上京众人嘲好一阵罢。
听了冯芷凌解释的嵇燃:“……”
当真不怪他误会!今儿才说要搬去主房,夜间就发现若若枕边放着利刃。将军府里哪需女眷舞刀动枪去防备坏人,嵇燃自然就误会成她不允自己妄动,才作此举来警示。
心里头重担总算卸了,男人面上神情松懈下来:“原来如此。害我心里好一番争斗。”
“争斗甚么?”冯芷凌不解,“谨炎哥哥不知我拿这物何用,尽管问就是,咱家一向是有话直说的。”
咱家。
这说法嵇燃喜欢。
他孤寡大半生,要说从没想有个家,那绝对是假话。只是他一向想得也实际,自己身为武将出生入死,一不图功名二不擅逢迎,又没个好出身,想稳稳当当叫家室富贵安然,难如登天。
也没遇过什么令他动念的女子,成家的事儿便一年复一年拖沓下来。
幸好圣上有意留他在京,给他和若若赐婚。如今他也算有个家了。
“我一时灰心丧气的,哪里提得起这个脸面问你。”嵇燃答。
好在若若是个敏锐的,察觉他情绪,今夜硬是主动讲开。
心结一解,嵇燃如今心思便活络了些。只是夫人才好声好气来安慰他,动作亲密地在同他说话。气氛温馨得恰好,嵇燃又不肯显得自己急色。
成婚多日才得这一幕,他怎么忍心破坏?
听嵇燃如此说,冯芷凌不由好笑:“将军大人连这点气魄也没有么?”
原本担心嵇燃会如前几日那般急躁强势,叫她没有推拒余地,冯芷凌心里多少有些忐忑。不料这误会一出,反而能更让她安心。
许久之前,金姑姑曾带着画像来与她相看儿郎,那时还说“武人心思粗放,唯恐不会疼人”。谨炎哥哥也是武人的出身,脾性却同那刻板的印象大不一样。
冯芷凌说话时,手还撑在嵇燃胸膛,时间长了才觉这动作有些暧昧。手底下硬邦邦的肌肉触感倒不算硌手,却免不了叫女子面红耳赤……
冯芷凌悄悄将手劲收回:“既然话说开了,谨炎哥哥可不要莫名其妙又误会我什么。等你有空,再教我用一用这柄短剑罢,也省得宝剑在家里落灰,糟蹋了好东西。”
夜深静谧,帐暖人娇。此时她再想躲,嵇燃也未必肯叫夫人如愿了。
男人微起身半靠床头,内侧那条长腿却正拦住冯芷凌欲往床中移动的方向:“不行。”
也不知说的是不给教,还是不准她躺回自己那半侧去。
“不会误会你了。”
分明是困乏冬夜,男人眸底的精光却难以掩藏,“等哪天下朝得早就来教你用剑,不过……”
学费得先收一笔罢。
他将腿一伸,拦着冯芷凌的时候,她就知道怕是躲不过了。
两人都只穿了薄薄一层就寝的衣裳,她稍掀开些被子就发冷,嵇燃身上却分外炽热。
不仅如此,刚才还有物什……不留神蹭着她几回。
坚硬程度……比起她方才摸着的胸膛也不遑多让。
她是故意假装没留意,偷偷摸摸地要躺回自己那侧被窝。可碰没碰着,嵇燃心里怎么会没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