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便是说昨夜在奉命搜人了。
宁煦心生探究,却不好在别人面前直接来打听,便道:“辛苦了,趁早复命赶回去歇一歇也好。”
那人却
不想立即回宫去,反倒站着同宁煦闲聊起来:“倒也不必那么急。晚些回去或许还好点。”他苦笑道,“无功而返,少不得又要叫殿下一顿斥责。”
对方这是乐意交谈的势头,宁煦十分识相地停下陪他说话。
三皇子对他隐约有示好拉拢的意思,又在朝中颇有呼应,他的人不宜得罪。
聊了几句,话头还是转回了任务上来。
那侍卫忍不住抱怨,实在是因近来常常为主子的私心奔波,叫人苦不堪言。
那件事宁煦也略有耳闻:“殿下果真痴情,还在寻那位失踪的佳人罢?”
徐姓侍卫欲言又止。
“说起来原本也不是寻她……”他愁眉苦脸,“也是有趣了,这宫里头丢一个,宫外头丢一个。原本要寻宫外这个,但殿下一向专注执着,便叫我们连着先前那个一起找。这都许多时日了,人哪有那般容易被找到呢?”
宁煦顺应附和:“能者多劳。如今你们辛苦,也是因殿下格外的看重,倒也不算坏事。”
“能得主子赏识自然不是坏事,就怕日日无功而返,叫主子埋怨我们无能。”那侍卫叹气,“说来也是,宫外丢的这个自己家里便是将军府的,哪里用得找我们这样的人去帮忙?嵇将军自己上心些不就成了。”
宁煦闻言心神俱震,却不好表现出来,只得忍着担忧故意问:“哦,丢的这位是将军府重要的家眷不成?”
“何止重不重要,说是将军府中唯一的家眷也不过分。”徐侍卫笑道,“众所周知,这新升迁的将军家中就一位夫人,去西北时才成婚的,回京竟也带着,显见恩爱得很。”
不过那将军是三殿下先前还常来往的一个边境小将,如今竟与三殿下格外生分了。
宁煦强颜欢笑:“好好的人也能不见,上京哪有这般不安宁?”
徐侍卫道:“你想想,就连殿下带回宫中的歌姬都能莫名不见人影,这外头实在难说啊!唉,我今儿这随口一说,宁大人可莫去外头提。”
宁煦点头答应。
侍卫唏嘘几句,有意想约宁煦饮茶聊一番再回三皇子宫中挨骂。宁煦心里装着事,假装为难地找了个借口推辞离开。
失踪的人是若若?
宁煦皱眉往家里走,一面想着该如何是好。
他一介文臣,身边没有人手能铺天盖地搜查,也不知案情与其中具体线索。但见出动许多禁卫而朝中并无消息,想来这件事情并没被大肆宣扬。
她夫君不是很能耐么,怎么连这样一个文静娇弱的女子都保护不了?
宁煦心中焦急无处发泄,却又不能径自寻去嵇府上找嵇燃打听。
那人势必不肯告诉他。
但他既然知道了,也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啊!
*
李鸿越从郊外匆忙赶回酒栈时,天色已经快黑透了。
他翻窗回去,只见李迎瀚仍在桌上趴着。身旁是自己的手下,正一人装出二人交谈声响。门外的随从或能隐约听见,只会以为里头两位主子仍在低声说话。
那手下从袖中摸出药包向李鸿越示意,而后悄悄从来时的那根房梁又潜了出去。
李鸿越在桌边坐下,举起酒壶自顾自饮。
“叫店家再拿两壶来。”过了一会,他故意高声道。
这喊声惊动了昏睡的李迎瀚。他动作困难地从桌上抬起上身,面色痛苦:“浑身都僵硬,想必我睡了许久,害二哥好等。”
他浑然没想到是李鸿越的手下怕他提前醒来,每过半个时辰便将迷药放他鼻子下嗅一嗅。
李鸿越道:“来饮酒,何须在乎时辰远近?”
这话他说得潇洒,李迎瀚忍不住认同:“二哥说得对。”
“着实不记得什么时候醉倒过去。”李迎瀚只觉自己趴坐得头昏腿麻,站也站不起来。李鸿越急忙上前扶住他:“四弟当心。”
“还不进来扶着点儿你们主子。”他把李迎瀚的侍从唤了进来,道,“时辰不早,咱们也该回宫去了。
“回、回去。”李迎瀚面色酡红,仍带几分酒意,“这天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