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如何知道?”
“你第一次发月钱的时候托雨燕给你买一件胡姬舞裙,可还记得?”裴少疏娓娓道来,“那时候你的月钱根本不够买一件如此华丽的舞裙,是雨燕拿出了自己的积蓄给你添上的。”
“虽然被我没收了。”
轻莺彻底惊讶,可是雨燕姐姐从未跟她提过此事啊,也没问她要钱……原来只是单纯想帮帮她嘛。
自己傻乎乎的,居然从来没意识到这一点。
莫名的,轻莺眼眶浸满泪水,从前觉得雨燕姐姐人冷冷的,看起来不太好相处,只会催她完成任务,现在想想何尝不是怕她任务失败,得不到解药呢。
“大人,你能不能帮帮她……”轻莺趴在男人怀里,小声祈求。
“雨燕与你不同,她身上没有半月散这种毒药,之所以替李侍郎办事只是因为她的父母均在李侍郎府里做事,有双亲的性命做威胁,雨燕不敢不听命行事。”
“如今李侍郎下狱,他府里很多下人也随之落难,不过前几日我已经命人寻到了她的双亲,”裴少疏说,“只要雨燕愿意,我可以将身契还给她,以后去哪里做事都是她的自由。”
轻莺眼泪汪汪的:“大人,你怎么这么好……”
“只是因为她对你好罢了,否则我不会如此轻易放过一个细作。”
她对你好,那么我愿意放她一马。
轻莺的脸颊再度泛起红晕,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裴相现在好会讲甜言蜜语,弄得人怪害羞的。
“多谢大人。”
“光嘴上谢?”裴少疏意有所指。
不懂就是傻子,轻莺顶着红彤彤的脸,亲了一口裴少疏的唇角。
他们相依偎着在榻上躺到日光明透,晨曦照亮屋子,暖橘色的光芒洒落床帏。
“我们是不是该起床了?”轻莺嘴上这么说着,手臂还圈着丞相大人不放。
“不急。”裴少疏淡淡道。
“不急”二字不知触碰到了轻莺哪根神经,她心口突然一跳,紧接着瓷白的面容如同泡进染缸,又红透了。
裴少疏垂眸凝视几眼,看透道:“想什么呢?”
“……没什么。”轻莺捂着脸钻进被窝,把脑袋埋起来。
倏然,裴少疏的眼睛瞥见床头一截手绢,伸手将整条手绢从枕头底下抽出来,这方手绢他从未见过,而且摸上去不是寻常布料。
“轻莺,这是你的东西?”
轻莺探出脑袋,摸了摸自己散落的青丝,点点头:“是,之前一直匝在头发里,估计是昨夜蹭掉了。”
裴少疏目光古怪:“你把手绢缠在头发里?”
“嗯……以前照顾我的姐姐说过,我刚去仁雅堂的时候身上就揣着这个手绢,可能是我的亲人的……所以我怕丢了,才藏在头发里。”
裴少疏神情忽而变得严肃,举起这条已经些许陈旧的手绢,对准外面的日光,光线打在浅色布料上,在手绢的右下角,用半透明的丝线隐隐约约绣了一个小字。
眼睛微眯,看清了那个小字——珠。
第68章投喂不如多陪陪夫人
许多年前,长安贵族世家风靡过这种绣法,把名字用半透明的丝线绣在手绢或香囊上,有福气傍身的意思,哪怕不小心弄丢了也可以尽快寻到失主。
他幼时曾见自己母亲绣过。
故而,这绝非一条普通的手绢。
“当时怎么没告诉我,或许有利于帮你寻找双亲。”裴少疏问。
轻莺眨巴眨巴眼睛,有点疑惑:“手绢满大街都是呀……没什么特殊的吧,又不是随身的玉或吊坠,奴婢留着这条手绢只是做念想罢了。”
裴少疏揉了揉她的脑袋:“能先借给我吗?”
“嗯嗯,可以的。”
谨慎将手绢叠起,收好。
二人又窝在榻上温存片刻,最后日头实在太亮,轻莺才磨磨唧唧准备起身。
结果还没来得及下床,一阵腰酸腿麻先侵袭了她,别说是此时下榻,能多走三步都算她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