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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闺女死的挺惨的，她灵魂被封在身体里一年，本来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报完仇之后，她的灵魂力量应该所剩不多了，继续封在身体里的话，应该也能陪伴你几个月了。”

“最后她魂飞魄散，尸体会化作齑粉，不会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任何痕迹，你连坟墓都省得挖了。”

楚昭的话说出来之后，张康有面上的神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了下去。

“楚先生，我错了，求你送我女儿入地府轮回，我愿意用我的寿命去换，如果她灵魂不全，就用我的灵魂去补，我不要我女儿魂飞魄散……”

他想要自己的女儿陪着他不假，但他也希望张乃芬可以顺利地投胎转世，若是为了一己之私，再让张乃芬魂飞魄散了，那他与畜生又有什么区别？

楚昭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

楚昭抬头看了看头顶怨气的浓郁程度，掐指计算了一番，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王家村上空的怨气越来越多，除了正在往外面喷头发的王大国之外，其他的王家村的男人们也出现了各种各样的不适症状。

那些怨气侵入他们的身体，将他们体内的生气一点点地剥离出去，损失了这么多的精气，这些人就算是活下来，身体也会受到影响。

张乃芬垂头看着在地上不断翻滚着的王大国，嘴角一点点地向上翘了起来。

怨气侵入王大国的身体，他不会死，却会承受无穷无尽的疼痛，反反复复，永不停歇，就算死去，他的灵魂也会被怨气折磨。

但，这还不够。

张乃芬欣赏够了王大国的惨状，然后抬起头来，看向了不远处那些倒在地上的王家村的男人们。

他们身上沾染着相同的罪孽，被怨气侵入身体，遭受着他们该有的报应。

但这样还是不够。

最初的罪孽诞生，本来只是小小的一团，若是及时消灭，也诞生不了更多的怨念。

可是察觉到真相的男人们却变得空前团结，他们看到罪孽，共享罪孽，增加罪孽，让原本只有小小一团的怨气，不断地增加。

这些怨气之前一直都被镇压着，此时终于得到了重见天日的机会，那些凝聚怨气的可怜人早已经不再，可她们残留下的怨气却不断在膨胀。

只收拾一个王大国又怎么能够呢？

她们承受痛苦，在绝望中死去，就连灵魂也无望挣脱，怨恨汇聚，得以重见天日，若不将罪孽源头消灭，如何能让死去的她们得到解脱？

张乃芬的身体之中汇入了更多的怨气，与怨气一起而来的，还有那些残破的灵魂碎片。

她们在张乃芬的身体之中咆哮，宣泄着自己的痛苦，她们要毁灭掉这些身负罪孽之人，她们要为自己讨回公道。

张乃芬往前走了一步，她周身弥漫出黑色的怨气，那些怨气裹挟着她，将她的灵魂一点点拖入了黑暗。

“够了，不要再往前了。”

楚昭出现在了张乃芬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张乃芬看着楚昭，眼睛慢慢变成了血红色。

【为什么？】

她们遭受苦难的时候，没有人出现为她们主持公道，凭什么她们想要报仇的时候，就有人挡住她们的去路？

【凭什么？！】

无数的充满怨气的女声在楚昭的耳边炸开，如果不是他的灵魂足够强大，光是这些声音都能将他给逼疯了。

“这你得去问天道，我无法给你解答。”

他又不是天地法则，怎么知道为什么？

不过楚昭知道的是，不能让她们继续下去了。

“作恶的人会遭受法律惩罚，这些人虽然有错，但罪不至死，天道和法律会给他们惩罚，你们不能出手。”

楚昭倒不是想多管闲事，只是这些残魂找害死她们的人复仇，那楚昭肯定袖手旁观，但现在这些人虽然有罪，但罪不至死。换句通俗点的话来说，他们有犯罪的心思，但却没有做出犯罪的事情，天道法则也好，人间法律也罢，谁都不能掠夺他们的性命。

怨气入体已经掠夺了他们的生气，他们也为自己的邪念付出了代价，若是再把命赔上，那就过格了。

合理报复楚昭可以袖手旁观，但如果她们越界了，楚昭再袖手旁观，他也要跟着受惩罚。

捞不到好处还受惩罚，这种亏本的事情楚昭才不干。

张乃芬身体里的残魂显然无法正常沟通，楚昭拦住了她们的去路，她们便想让楚昭也跟着付出代价。

然而楚昭既然出面，又怎么可能毫无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