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系统给出了警报。
南枝莫名心口一空,一股莫大的情绪迅速涌入,却又裹着雾气,让她看不清。
她自己也说不好这股难受劲儿是为什么。
大雾弥漫,甚至让她分不清。
她究竟是心疼秦嘉芜更多一些,还是后怕任务失败更多一些?
如果是前者,她又为什么心疼秦嘉芜?
出于人道主义吗?
南枝这样恍惚想着,连后来医务室老师让她帮秦嘉芜举冰袋时,也越举越歪,从秦嘉芜的脸一路蹭到眉骨。
冰凉寒意刺入破了口的肌肤瞬间,秦嘉芜下意识躲了一下。
“怎么了?”察觉到秦嘉芜欲夺过冰袋,南枝才回过神。
眼见秦嘉芜的脸上被她弄得一塌糊涂,一双冰凉的狐狸眼不带感情盯着她,南枝立刻犯怂,老老实实道歉。
校医去了另一间房处理那七个,隔着墙壁,隐约能听见几声惨叫。
南枝撇撇嘴,暗骂一句活该。
*
秦嘉芜等了很久,也没等来南枝的质问。
平时话那样密的一个人,连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来烦自己的人,却在听见孟恒的话之后突然安静了。
南枝很显然在走神。
连冰袋都糊弄到她眼睛眉毛上。
她等了一路,南枝安静了一路。
于是秦嘉芜也有了答案。
人真是很奇怪的动物。
在孟恒打算掀开往事给南枝看时,秦嘉芜觉得自己应该是有一些害怕的。
她一面害怕,一面却故意地让南枝去听。
去听曾经那个恶劣不堪的秦嘉芜。
这样,就此以后,不会再有人满世界的堵她一起上下学。
不会有人来烦她、逼她吃饭。
不会有人一开口就必定先喊一遍她的名字。
而刚刚,秦嘉芜忽然想明白了。
原来她在害怕失去这些。
害怕一个成型的习惯,要在朝夕改掉。
但当她真的失去时,好像又不那么害怕了。
秦嘉芜半垂下眼帘,兀自扯了扯嘴角。
才一个多月,她居然动了感情,多可笑啊。
自嘲里也带着几分怒火。
她怒自己没如以往一般,将所有人拒之门外。
也怒南枝这不清不楚的撩拨。
从始至终,都是南枝在向她靠近不是么?凭什么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种种情绪揪着秦嘉芜走向不同的方向,四面八方都有力在拉扯着她。
她一会儿酸涩,一会儿委屈,一会儿愤怒,一会儿疲惫。
像是要被这巨大的情感吞没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