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仁宗时期的曹国舅,这个例子说出口太倒霉了。对他一个武将而言,宋朝不行事。还是唐朝太宗好,起码打仗霸气不扭捏。
“对!”武帝应得毫不犹豫:“外加朕想要顺顺遂遂老死。”
“朕要朕的改革成果,最直白的变化便是苏敬仪嘚瑟的九年义务教育。这点,朕知道我这一代视线不了。那我的梦想就是人人吃得起鸡蛋!”
“吃得起鸡蛋!”
五个字,武帝言之凿凿,带着厉色:“苏敬仪忽悠苏从斌将这个鸡蛋计划给李慕卿,在江南推行。没事,朕可以忍李慕卿的某些小心思,只要他真能够落实到位。能够从江南到北方,全都推广!”
闻言,定国公静默一瞬,弯腰匍匐跪地。
额头感受着地面的凉意,他都觉得是炙热滚烫,是随着帝王话语燃烧起的豪情壮志。
“吾皇圣明!”
武帝垂首望着匍匐的,像是要献出自己忠诚之心的定国公,倒是没有去搀扶人起来,反而道:“你让延武去监狱陪他住两天。”
定国公吸口气:“是。”
“有关后世西北的发展,您问清楚些。咱们配合,让他心甘情愿的说个清楚,否则他真真假假的,虽然他没这个脑子,但万一真扮猪吃老虎,咱们还是得防着点。”
听得这声带着些帝王理智的话语,定国公毫不犹豫颔首应下。
甥舅两又聊了几句后,定国公告辞离开。
等出了宫门坐上自己的爵车后,他自觉自己浑身上下克制不住往外溢出冷汗。倒不是被帝王心术吓得,而是人到晚年,冷不丁的一下子夺舍,把他一辈子的信念给冲击到了。
后怕着,定国公回家,忽然间就觉得有些安静。
这偌大的定国公府,没了苏敬仪叽叽喳喳的声音,似乎也的确冷清了不少。
等到了正院,定国公瞧着趴在桌案上补眠的曾孙,小心翼翼喊了一句。瞧着人瞬间双眸一睁,没有困顿没有孩童的天真,唯有精芒,顿时心有一疼。
这五百年后的世界到底如何啊。
苏敬仪还能这么天真的,没多少心房,被诈一下就能所有秘密倾盘而出?
不解着,定国公确认过自家老爹休息了,才带着秦延武去北镇抚司。
秦延武虽然困惑,甚至还有些紧张,但瞧着自家曾祖肃穆的模样,还是信赖的点点头。等踏入牢房大门,看到最最*最隐秘的天字号牢房关押的人后,他才惊骇开口:“苏敬仪?”
苏敬仪见状,只觉唰得一下寒气从脚底钻出来了,甚至冰冻住了全身。他浑身颤栗着,“您……你们……不是……我……”
望着满脸写满了“被我连累”四个大字的苏敬仪,定国公无奈的长吁一口气,言简意赅诉说自己的来意:“你的事情皇上跟我说过了。皇上的意思,是你戴罪立功。”
这话不亚于天籁,苏敬仪迫不及待问:“您说,我能够想起来的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秦延武闻言虽然有些不懂,但还是乖乖闭上嘴巴,静静的竖耳倾听。
看着如此笃定的苏敬仪,定国公神色越发复杂,沉声道:“首先,你得朝六连元努力。”
苏敬仪瞬间恍若被掐住命运的小鸡仔,“我县试第八而已。”
“你不行,你儿子朝这个目标努力!”
苏敬仪闻言,毫不犹豫:“我儿子可以!跟愚公移山一样,儿子不行还有孙子。实在不行,我认六连元当义子,可以吗”
瞧着都被关押进锦衣卫大牢了,苏敬仪骨子里还没彻底畏惧帝王权势,还敢琢磨着如何积极的“找漏洞”,定国公表情有些凝重。
望着沉默的定国公,苏敬仪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我……我……我……我……不行的话,您……您也开口说一句。我还能想其他办法,总而言之,别……别牵连到你们。”
愧疚都快化作河流能够把人淹死了。定国公暗暗叹息一声,但想想苏敬仪这个咋呼的毛病,他还是迎着心肠,道:“你的秘密,仅仅局限我们三个人知道,连你爹都得瞒着。所以侧面也说明了,皇上还是大局为重的,没想着真一怒之下杀你泄愤。”
苏敬仪一听这话,红了眼圈,看向定国公的表情愈发愧疚不安:“您……您不会被吓到了吧?”
“别扭扭捏捏的,有点男子汉的气概。”定国公瞧着说着说着,不知道脑补什么脸色都发白的苏敬仪,开门见山道:“你就是不惊吓,也不想想你爹活蹦乱跳呢!”
“皇上本来就是吓唬你一下。”
苏敬仪如遭雷击,一蹦三尺高:“什么?有这么吓人吗?”
“冷静冷静!”定国公抬手按住浑身都在颤栗的话语,抬手拍拍人肩膀:“但是今日过后你爹的脑袋跟你绑在一起了。”
“所以啊,你接下来还是要沉稳的。”
苏敬仪感受着肩膀传来的力量,那似乎能捏碎他脊梁骨的力量,捏碎他小命的力量,毫不犹豫点头。
不管定国公这话是真还是假的,接下来苏敬仪每一步都要稳稳当当的,要谋定后动。再也不能像今日情绪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