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9章
“至于秦皓与秦双宇的亲缘…”他话锋一转,陈述着冷酷的现实,“只要他们之间仍有联系,被父皇察觉,不过是时间问题。”
柳如思不禁眉头微蹙。她何尝不知?即便离京前她已设计将长公主褚薇拉拢至同一阵营,这份保障依旧微薄。她怎能安心让儿子与这等险境沾边?哪怕只是一丝可能…
褚时钰伸手,略带强势地拨过她的脸颊,迫使她直视自己,温声安抚道:“有时,让人看见软肋,并非坏事。这恰恰证明此人…是‘可控’的。只要秦双宇能守住本心,主动卸去那身震主之威,父皇也不至于耗费心神,去对付一个已然无害的人。”
瑞凤眼目光深邃,仿佛要看进她心底:“这道理,于你,于秦皓,甚至…于我,皆是一样。我们互为软肋,互为牵绊,或许…在这注定难止的川流中,反而能游得更稳。”
柳如思缓缓点头,理解了他的用意。不过,更深一层含义也随即浮上心头——
此前,当乌奇日以利刃挟持她时,她唯恐褚时钰因她而妥协,在生死一线间险中求胜,以一枚银簪自行破局,反杀了乌奇日。。。。。。之后,褚时钰又因前世暗恋悲剧的梦魇几近失控,她费尽心力才安抚住他,并郑重言明:‘我不能成为你的软肋…’
而现在,他也是在回应、告诉她——
“你早就是了。”
“而我,甘之如饴。”
。。。。。。
京城繁华喧闹,处处张灯结彩,北方大捷的喜讯已从朝堂传至市井,百姓欢庆,街巷间洋溢着胜战的喜悦。
然而,皇宫内依旧肃穆如常。
御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案几上一如往日般堆积如山的奏折,皇帝褚天明神色沉静,批阅着奏折。
一位新近提拔、年约二十的太监李英莲,屏息凝神侍立一旁。待皇帝批完一份奏折,搁下御笔稍歇,他才以清晰但不至于聒噪的声线禀道:“陛下,派往金燕城西南东山村的探子回报,遭遇他人势力阻拦,对方透露是端王殿下的犬马。”
“对方严词警告,称该村已被严令掌控,若再行窥探,等同冒犯其上峰——即端王殿下。是以。。。。。。目前仅查明,此村在我大夏立国二三十年后才现世,村民多为早年避祸的流民遗孑,其祖辈在我朝初兴时隐遁,出身恐怕都。。。。。。”
“擅自揣度,记一罚!”皇帝冷声截断。奴才不能直视天颜,看不见皇帝实则平静无波的脸色。
皇帝褚天明自发现原掌消息的心腹徐进竟与端王褚时钰有所勾连后,便着手培植新人分管情报。但显然,要调教合用的奴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李英莲脸色惨白的跪下,重重叩首。一罚不过是跪半个时辰,不算重。。。。。。可思及前任汪海林上任没几日便被处死,若自己再不得圣心,谁知哪日就是死期?
爬了细微的瑞凤眼居高临下,将奴才的惊惧尽收眼底,却只如观尘埃。身为九五至尊自是会令人生畏的,而奴才心有畏惧更能好好办事,略微抬手,时刻备好的清茶就端举到他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