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如此他就厚着脸皮选通判了,通判和知州相互制衡,肯定不会和现在这样……
额,好像也不一定。
盐州文官武官大官小官身上的活儿都已经安排到两年後,别说他来当通判,就是转运使冯大人亲自坐镇盐州都免不了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命运。
桑将军现在正兴奋着,他就不多嘴讨人厌了。
他刚来的时候也这麽兴奋,时间会告诉他们到底该哭还是该笑。
桑博看着大大咧咧,实际上却是个心细的武将,毕竟是能在西北生存下来的人,警惕心不足很容易就会栽沟里。
敌人在战场上挖的坑要命,自己人在官场上挖的坑也要命,哪边都不能掉以轻心。
元帅说苏大人可信那是元帅觉得,到底可不可信还得他亲身相处之後再来评价。
苏景殊将练兵的事情全权交给桑博,想着治下汉兵番兵不能太泾渭分明,又把番部钤辖赵守忠喊来让他们有事儿商量着来。
当然,桑博的权力更大。
练兵的事情交出去,苏知州又开始了他每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生活。
他每天吃那麽多还能保持身材没有胖成他二哥那样,主要就是因为运动量大。
王小雱一直在等桑博过来抱怨,等啊等啊等,一直等到桑将军转遍盐州各个军营堡寨也没见他露出半点不情愿的意思。
西军将领的一大特色:和士兵同甘共苦。
同吃同住同训练,士兵怎麽样他们怎麽样,如此才能让底下的兵心甘情愿跟着他们冲锋陷阵。
苏景殊之前说盐州府库宽裕的时候桑博其实不太信,苏大人会挣钱他略有耳闻,但是盐州刚回到大宋的版图上,到处都是花钱的地方,府库应该是紧巴巴的才对。
正常来说,西北除了京兆府其他地方都应该过的紧巴巴。
朝廷为了防备边关拥兵自重严禁各州囤粮,粮饷输送一直掌握在朝廷手上,各地只留三个月军需,不够的朝廷补,多出来的上交。
但是一旦边关出事朝廷的粮饷往往会延迟,延迟的这段时间没粮没钱,怎麽支撑全看地方文官武将的手段,所以很多官员到边州後都无师自通勒紧裤腰带当官。
库房只能留三个月军需,他们就争取用到六个月,总之怎麽省怎麽来,免得敌军围城没有增援时全都饿死在城里。
盐州也是边州,也不能储存太多银钱粮草,但是苏大人直接根据统计上来的兵丁人口数量来算粮草的消耗量,在保证所有人都能吃饱的基础上来存三个月的军需。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吃不饱肚子怎麽训练?
当官的可以勒紧裤腰带,士兵必须得吃饱。
本来就该这样,军需官觉得囤的粮食不够吃可以给上面反应,不该省的粮食不要省。
要士兵俸禄少还吃不饱也行,只要所有人一起俸禄少还吃不饱,就算日子再苦他们也能凝聚成一根绳。
要是只苛待军中将士那就算了,兵变警告。
桑博在各个兵营都住了几天,震惊的发现所有营地的驻兵都精神饱满,训练的时候不惜力气让往哪儿冲就往哪儿冲,数吃饭的时候冲的最快。
只要夥房管饱,往死里训练士兵们都撑得住。
兵营每天训练最出色的十个兵有肉吃,为了那口肉也得努力当最强。
桑将军高兴坏了,苏大人的奖赏制度那麽能拿捏士兵,哪里需要和他这种大老粗商量?
读书人的脑袋瓜就是聪明,金银珠宝离士兵太远,有些兵一辈子都没见过朝廷赏赐的珠宝,也不觉得那些瓷啊布啊有多珍贵,但是饭菜就不一样了,人能没见过好东西还能没吃过饭?
用夥食来拿捏士兵,这和打蛇打七寸没有区别。
只要夥食能保持现在的水平,累是他们应得的。
士兵光在兵营校场训练不太行,他们旁边就是西夏的地盘,苏大人要是放心的话就让他带几百兄弟进山训练,没准儿还能有意外收获。
苏景殊想了想,很爽快的同意了他们的跨境演习申请。
山是大宋的山,河是大宋的河,士兵训练的时候不小心跨境情有可原,党项游骑进入大宋境内能辩解说是误入,大宋士兵自然也能误出。
桑将军说说想去哪儿训练,他先跑一趟画个详细地图出来,免得不小心遇到西夏军队落下风。
王雱看着一拍即合就出去搞事的俩人,张了张嘴什麽都没说出来。
算了,他们高兴就好。
虽然他来到盐州後一直哭诉景哥不做人,但是平心而论,他们家景哥为了改善军中以及百姓的生活做了很多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