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搂住拱过来的沃勒,一翻身将头枕在它的肩膀处,手搭上大黑狼的屁股,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毛。
沃勒虽然不会像猫猫一样呼噜,但会忽然叹气。
好大一口热气喷在她后颈处,仿佛她这样枕着它、揉它屁股上的肉,是他给与的超级纵容,多么令它无奈一样。
林雪君忍不住伸手在它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沃勒立即抬头,回勾了脖子用湿漉漉的鼻头顶她的后脑勺。
林雪君装作无事发生,手指插过它长长硬硬的毛发,继续搓撸。
沃勒又喷地一声叹一口气,然后居然呲牙用门牙咔嚓咔嚓地轻啃她后脖子。
“喂!”她被啃得头皮发麻,回身压住它的脖子,双手齐上要去扣住它嘴筒子。
沃勒就低吼着躲闪,还用后爪蹬她。
一狼一人睡前玩耍了一会儿,累了才各叹一口气老实躺回去。
再看天上星星仿佛更亮了,林雪君忍不住大声问隔壁撮罗子里的阿木古楞:
“晚安,大画家。”
对面好半晌的沉默,林雪君以为小伙子已经睡了。翻个身搂着大狼准备也睡时,才忽然听到阿木古楞有些窘的声音:
“晚安,大作家,大专家。”
又想起他不好意思的样子,林雪君笑了一会儿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林雪君是被超巨大的公鸡打鸣声吵醒的。
睁开眼看见头顶空荡荡的天才蒙蒙亮,她揉揉眼睛才发现一只站在撮罗子木架子顶端的大公鸡——
它昂首站在撮罗子木架子捆绑收束的最高处,威风地睥睨四野,仿佛是察觉到林雪君还想懒床,它再次昂起头,嘹亮地打鸣。
捂住耳朵才想轰走吵人的‘闹钟’,它自己忽然像受了惊吓一样,扑扇着翅膀飞走了。
站起身顶穿撮罗子的搭架,果然看到沃勒从远处跑回来,垂着尾巴伏在树下,阴恻恻地目送大公鸡飞远。
幸亏闹钟跑得快……
…
搞学问的人起得都很早,林雪君带着阿木古楞到大食堂吃饭时,考察团和接待小组也已经到了。
大家才围桌吃了一会儿,就引发了好多人的围观。
伊万很淡定,他坐得笔直,尽量让自己吃饭的样子显得知性而绅士。
在这边生活的社员们肯定很难得见到外国人,围观是很自然的事情。他们之前出境的时候就引发了许多人的侧目,只要淡定从容地做自己的事情就好,这没什么。
就在这时,一直在餐桌四周走来走去的一个青年,终于鼓起勇气走了过来。
伊万微微皱眉,难道不仅围观外国人,还要过来打扰外国人吗?或者是听说他们是大国苏联来的研究员,心生向往,想要跟他们讲话?
可是应该大多数人都不会将俄语吧……
伊万大脑飞速运转着,并默默挺起胸膛,想着对方来打招呼的时候,一定要礼貌而矜持地回应,不失大国之风。
那青年走得越来越近了,啊,终于来到桌边了。
他清了清喉咙,要讲话了。
伊万并不习惯微笑,在他们的文化里,总是笑会显得很蠢,或者像是喝醉的酒蒙子一样。
但他了解过这里的文化,中华人在打招呼的时候是要笑的,于是他入乡随俗地挑起了个笑容。